她想爸爸了,也想哥哥了,要是他们两个现在能出现就好了,他们一定不会任由傅云潭这么欺负她,他们会尽其所能地保护她。
哪怕他们当有一个人还陪在她身边,她也不会像此时一样没有丝毫面对过去的勇气。
面对着痛哭流涕的陈知予,傅云潭的心在疼,在滴血,如同有一把刀在不停地凌迟他的心脏。
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,也明白她的抗拒与惶恐,但是他不得不逼着她去面对过去,不然她永远变不回十年前的那个陈家姑娘。
哪怕她变不回陈家姑娘,也不应该像现在一样唯唯诺诺胆小如鼠,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面对,她应该是桀骜的、刚毅的、无所畏惧的,如同她的那匹千里马。
他也明白小黑与她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密,她与小黑从小一起长大,他们两个的灵魂是羁绊在一起的,如果她不振作起来,小黑也不可能振作起来,所以他必须逼着她振作,如同十几年前他逼着她重新拿起弓箭一样。
他清楚地记得在她十三岁那年,一次射击训练她不小心脱了靶,那支偏离了飞行轨道的箭矢直直地朝着训练场外飞了过去,而她的小师妹正站在那个方向。
箭矢无眼无情,直接刺穿了她师妹的手臂。
这件事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,从那天起,她就不敢再拿起弓箭了,甚至只要一提起“弓箭”两个字,她就会害怕到脸色煞白。
为了帮她克服心理障碍,他逼着她去了训练场,强行把弓箭塞进了她的手里,然后拿了颗苹果朝着立在赛道内侧的箭靶走了过去。
那是个冬天,下了漫天大雪,他脱了羽绒外套,仅穿着一件单衣站在了靶心前,把苹果放到了自己的头顶,逼着她朝着他放箭,不然他就不离开。
她很惶恐,也很抵触。
那时的她,也如同此时一样,惶恐无助到放声大哭,但是他没有心软,不停地逼着她拉弓放箭。
她却迟迟提不起勇气。
雪很大,室外的气温透心凉,他已经被冻僵了,头上肩上皆落了厚厚的一层雪,就连眉毛和睫毛也都变成了白色,但却咬牙坚持站在靶心前。
只要她不放箭,他就不会离开。
后来,他满含哀求地对她说了句:“小羽毛,我冻死了,你忍心看着我冻死么?”
她哭着回道:“我不敢,我怕我杀了你。”
他笑着回道:“对我来说,死在你手里应该是最好的一种死法。”他又鼓励道,“别害怕,只管拉开你的弓,朝我放箭,我相信你。”
或许是被这句话激励到了,又或许是真的害怕他被冻死,她最后终于鼓起了勇气,猛然拉开了自己手的长弓,抬臂搭箭,将箭头对准了他头顶的红苹果。
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,她咬牙松开了弓箭。
细长的箭矢如闪电般穿梭在漫天的大雪,径直射了他头顶的苹果。
苹果被箭矢穿透,从他的头顶掉落,砸进了厚厚的雪地。
他低头看了眼那颗鲜艳的苹果,欣慰地笑了一下,然后也倒在了雪地。
后来他高烧不退,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了整整三天。
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,他觉得值,因为她终于重新捡起了那份被吓退的勇气。
此时的她,也如同十三岁时一样,丧失了勇气。
或者说,十年的苦难,磨灭了她的勇气,所以他必须逼着她找回那份丧失的勇气,不然她永远也别想振作起来。
面对着迟迟不敢踏入赛马场的陈知予,傅云潭狠了狠心,抬手扼住了她的后颈,直接把她摁进了赛马场。
他的手心能够清楚地感觉到,她哭得浑身都在发抖,并且还在拼了命地反抗他。
他任由她在他的手下挣扎,虽然很心疼,但手上的力度却不松懈分毫,不由分说地把她带到了贵宾休息区。
杨厉和陈艾颖等人早已在休息区等候多时了。
傅云潭一出现,陈艾颖的眼睛就亮了,但很她就发现了,他不是一个人来的,他还带着一个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