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片边缘太细太锋利,右脸偏下的部位瞬间渗出来一道血痕, 慢慢有血淌下来,倒挂在唇边。
桑渴后知后觉, 用舌头去舔,尝到了血腥。
血腥的味道令她觉得战栗。
一直悄悄倚在圆柱后面的裴行端, 看见她模样呆呆, 垂在身侧的手青筋暴起, 瞳孔压抑。
但是他别过脸,闭上双眼, 深呼吸。
桑渴她一个小姑娘穿着怪异, 走过重重人群, 像是一道没有灵魂的幽灵。
“我找人。”
“姓杜的, 阿姨。”
她找到很久以前裴行端曾经带她来看耳朵的地方,双手扒在值班台,小声说。
“姓杜的?”
“是病人还是家属啊?”值班的年轻护士抬眸, 放下手机追问, 有些不耐烦。
“是...”桑渴刚想说什么,视线所及之处,忽然看见从旁边屋子迎面走来一个人。
紫色的发夹,高高的个子...
桑渴记得她的脸, 她在值班小护士不解的目光中呆愣了片刻,确认就是要她找的人之后头也不回地追了过去,她喊:“杜阿姨!”
杜心出来打水,听见身后有人见她,回头一看。
那眉眼,样貌...
原来是故人的孩子。
桑渴朝她跑过来,身上还穿着厚重且大码的男士外套。
杜心脑海中一瞬间想到的是这个孩子的父亲....
可惜那个人早在三年前就离世了。
收敛思绪不等她开口问这姑娘怎么了,桑渴已经抢先一步问了出来。
女孩子死死抓住她的手,神情带着点滴颤栗和激动。
“阿姨,阿姨您能说说我出生那年的事情吗?您能告诉我,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?您能告诉我爸爸口中一直跟我说的大恩人究竟是谁吗?您能不能告诉我,求求您了。”
桑渴的脸上有血,怀里还揽着拿着破旧旧的饭盒、纱巾,里面像是装着什么东西,她很宝贵地揣在心口处。
问题已经劈头盖脸地落下来,杜心先是一愣,紧接着她注意到了桑渴脸上的划痕。
很新鲜的伤口,这丫头可真容易受伤,跟她爸似的。
她问的那些问题乍一听相当久远,都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,彼时她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护士。
许是触及到了记忆中的敏感地带,她首先选择缄默,只说你跟我来。
她将桑渴领到自己的休息的小屋里,屋里面有床,还有电视机。
狭窄的白色床榻,整整齐齐叠好的被子。
更深露重她有时候加班或者不想回家就睡在这里。
桑渴小跑完还喘着气,就这样跟她进了屋里。
当沾着酒精的棉签触碰到伤口的时候,桑渴才知道她是要帮她先处理伤口,她疼也不吭声。
这其实是她第二次被她强迫着处理身上的疤痕。
擦擦拭拭,还称得上是细心温柔地贴了创可贴。
“您告诉我吧。”终于,桑渴有点忍不了了,小声地祈求开口。
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