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地方去吗?”边赢问。
云边摇头。
“那住酒店?”
这就是问题,云边的声音轻得散在风里了:“可我没带身份证出门。”
边赢:“……”
云边没在酒店前台做登记,直接和边赢进了电梯。
上一回在酒店闹的不愉还历历在目,再加上一起乘电梯的那对情侣旁若无人地拥吻,等那对情侣先下的电梯,他们走后,电梯里的空气黏腻得简直能起浆。
熬到楼层,边赢把云边带到自己房门口,替她开了门插了卡,没进去:“我去别的酒店再开一间。”
一张身份证只能在同一个酒店开一间房。
“不用了。”云边环顾酒店内部,“……如果你不介意睡沙发的话。”
她自己都没发觉,他的房间,她让他睡沙发说得理直气壮,仿佛这是天经地义。
今天的房间和上回的房间属于同一种房型,房内装饰摆设相差无几。
边赢始料未及,本以为她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,所以他主动提出去别的酒店。
既然故地重游,云边决心给自己一个痛,她脚尖碾磨着脚下地毯:“边赢哥哥,你上次在这里说的那些,是什么意思。”
边赢只当她是还介意那回发生的事,敷衍答道:“逗你而已。”
云边抬头,不满意这个结果:“可你上次说你不道歉,因为你就是那么想的。”
“上次生气、哭的是你,现在又刨根问底。”边赢蹙眉,似乎是觉得她在无理取闹,“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,如果是想听我道歉,我可以说给你听。”
云边说:“我想听实话。”她眼一闭心一横,豁出去了,“你说你就是那么想的,是真的觉得我妈妈的‘越近越好’近到你才好,还是……”
……还是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。
但是后半句话,她实在说不出口。
她强忍着不适,继续与他对四目相对,脸上的温度在直线攀升,烫到她头晕目眩。
她怀疑现在要是有一打鸡蛋,她的脸能把鸡蛋煎熟。
酒店门因为长时间开启未关闭,发出绵延的“滴”声警报。
云边不堪其扰,后退几步,示意边赢也进来。
边赢会意,进门,反手关上门。
这么一打岔,云边的勇气断也随之断,即便重新连接,也没法支撑她昂着头颅直视他,她盯着地面,煎熬地等。
时间变得很漫长。
良久,边赢语焉不详地淡嘲:“不是成绩很好么,就这点理解能力。”
如果他真的觉得她妈妈是那么认为的,方才在她朋友面前,怎么会绝口不提他们重组家庭继兄妹的关系,他分明是知道的,知道在世俗眼光下他们的暧昧并不合情理,会惹来非议,所以他又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地认为,最爱她的云笑白会有那种想法?
既然排除此选项,那另一个选项便是正确答案。
这些云边当然都能想到,她的理解能力完全达标。
但寒假以来,她依然反复猜忌。
边赢不答反问,把烫手山芋抛给她:“你希望我是哪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