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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晚,容淮天明方入睡,罕见地陷入梦境里。
一会儿是少女含羞带怯投入他怀里的画面,一会儿是她拿着汤勺强行要喂他吃饭的情景,一会儿又是她被他抱在腿上眼尾泛红的旖旎片段。
断断续续,没什么逻辑。
醒来后,记得最清晰的,竟然就是那句【你是本小姐此生唯一愿意亲自下厨的对象】。
兴许是这话的魔力太大。
才会叫他在一整个白天之后,目睹她拎着饭盒走近病房时,仍然压不住那股子戾气。
那些原本隐藏的卑鄙想法,在这一刻,如冰川之下汹涌的暗流,随着地壳扭转不断冲击冰面,渐渐产生缝隙,继而支离破碎,一发不可收拾。
他的神情有些可怕,居高临下盯着沙发上的姑娘,看猎物一般。
荆羡被他摁着,动都动不了,她品了下他说的话,估计又是奇怪的占有欲作祟。
可她早不是当初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傻白甜了,没必要忍气吞声:“我炖汤有什么问题?我想怎么炖就怎么炖,你管那么宽。”
容淮没吭声,眼底山雨欲来,只用力捏着她的下巴。
良久,他轻轻笑了声:“骗子。”
荆羡吃痛,觉得这人真是哪里都不对劲,她骗他什么了?
从头到尾耍着人玩的都是他好不好。
是他不主动不接受不拒绝,渣得清清楚楚,最后拍拍屁股一走了之,把她当傻逼。
僵持间,走廊上隐约传来脚步。
听声音不止一人。
荆羡想到方才他反锁病房的那个动作,紧张起来,毕竟是脸皮薄的姑娘,她已经联想到之后别人推门推不开,最后闯入的场景了。
孤男寡女,共处一室,锁门幽会。
一个假借探望病人。
一个假借医生巡房。
不、不可以!
荆羡急了:“你去把门打开,有人来了。”
容淮捏着她的发尾,一手圈着小姑娘细细的腕骨,皮笑肉不笑:“无所谓,让他们站会儿。”
荆羡:“……”她忍耐地闭了下眼:“你不想因为这种丑.闻被医院开除吧?”
似乎很欣赏她惊慌失措的样子,他勾着唇,慢条斯理地道:“上月底就辞了。”说完,他又把人拉起,掐着她的腰,桎梏在墙上,鼻尖几乎擦到她的耳垂。
语调沙哑又隐含着危险:“汤是你亲手炖的?”
外头的动静愈来愈大,荆羡理解不了他为什么拘泥于这个。距离太近了些,男人灼热的鼻息散在耳后敏感的位置。
她不由自主颤栗,只能撇开头去,破罐破摔似的全盘托出:“不是我,宁瑶弄的,满意没?”
语罢,他奇迹般松了手,眼睛还盯着她,不过里头的阴鸷散了些。
荆羡脱身,触电一般跳起,跑向出口。
几乎是同时,门锁打开的一瞬,外头有人推门而入,门板作用力颇大,眼瞧着要撞到她的脸。
千钧一发,容淮伸手拦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