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初秋翘掉的晚自习,两人的默契度并不高,在一堆外人看热闹的视线里,硬是耗了足足五十个币,才勉强捉到独角兽。
有人调侃:“宁愿多花钱都不松开女票的手,别人家的男朋友,我酸了。”
荆羡忍不住笑,对上他漆黑的眼,脸更红了。
少年晃了下同她十指交扣的手,隐约不耐:“出汗了,不热?”
荆羡坚定:“不。”
他啧一声,像是无可奈何,俊秀的脸上神色清清冷冷,却还是没甩开她的手。
至于原先上钩的丑兔子,被她嫌弃地刻意遗落在游戏机前台,不想要就丢掉呗。她当时压根没心疼,跑到入口去买冰可乐,更没关注到后续的发展。
难道。
在她看不见的时刻。
他又将它带回去了?
他是怀着什么心情……
明明那么不甘愿地陪她出去。
有些事情,隔了八年,并未随着时光流逝而真相大白,反倒扑朔迷离,剪不断理还乱。
荆羡百思不得其解,掐了下手心,慢慢从回忆里抽离。她妄图当做一切没发生,没注意到刻字也没注意到箱子,只当是梦一场。
只是。
真能自我催眠么?
好奇心面前,一切皆可退。
经历过若干次天人交战,荆羡再度翻身下床,她趴在地上,慢慢伸长手去够那只箱子。
她觉得自己像个没有家教的野姑娘,借宿还乱翻主人的私有物。
可她忍不住。
对不起。
就看一下下。
一下下,就好。
床下经久未打扫,满是灰尘,荆羡不愿意太靠里,捂着嘴,努力延展手臂。
30公分。
20公分。
距离愈来愈近。
眼看着就要到手……
倏然,敲门声不期而至,继而是男人淡漠的嗓:“不睡觉,你在折腾什么?”
隔音果然很差。
荆羡吓得哆嗦,反射性起身,没留意床板,后脑勺重重挨了一下,疼到眼泪都出来。她缓了很久,揉着脑袋,有气无力:“我认床,失眠。”
长久的沉默。
紧接着指节叩击门扉的笃笃。
“你出来下,我东西忘拿了。”
荆羡不甘心地盯着纸箱,欲盖弥彰地将它往里推了推。
长夜漫漫,她仍有机会。
荆羡整理好衣衫,打开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