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。”容淮揉了下她的发顶:“人证物证都有了,只是要等判决,一时半刻没那么快。”
荆羡点头,半晌,仍是不放心:“会判多久?”
“回去说。”容淮没正面答复,只牵着她往车里走。
天色不知何时已经转阴,暖阳遭受云层伏击,被迫收敛光芒。天边暗沉,闷雷阵阵,隐隐有落雨征兆。
三个半小时,一路交谈寥寥。
荆羡能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,她靠着椅背,不动声色从后视镜里小心窥探。
男人单手支额,另一手把着方向盘,眉宇间的疲惫已然掩盖不住,加上一如既往的苍白脸色,像是精力透支到了极点。
她从没见过他这般脆弱,感觉随时随地都会陷入昏睡。
联想前阵子偶尔凌晨清醒,他仍在书房挑灯夜战的情景……
荆羡怀疑,这几日他真的有休息过吗?
各种连轴转的工作,日夜颠倒配合纽约的视频会议,在她上班时来回奔波云离与襄南配合警方,剩余的时间里,甚至还要分心照顾她。
比起他的千辛万苦,荆羡简直是个无所事事的享乐主义派。
静下心仔细去分辨,她究竟为他付出过多少?
从没真正意义帮上过什么忙,口口声声心疼,却缠着他留在临城,不遗余力地扯后腿。她除了交往前奋不顾身去瑞士找他的那一回,再没为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努力过。
荆羡垂眸,心内五味杂陈。趁着高速服务区他去买水的功夫,她迅速跳下副驾驶座,换了位置。
容淮拉开车门,扬了扬眉:“嗯?”
“我开。”荆羡很坚定,从他手里接过水,对着隔壁座位扬了扬下巴,“你状态不好,睡会儿。”
容淮看了她半晌,见她不让步,没再僵持,落座后轻笑了声:“今天那么懂事?”
知道他故意调侃逗弄,可荆羡实在心中有愧没脸配合,她一声不吭地发动车子,打了起步灯,回到正路。
容淮放低椅背,随意盖了件外套躺下。
SUV的车内空间还算宽敞,男人长手长脚,倒也不显得压抑拘束。
就是迟迟不肯闭眼,“我睡了你不无聊?”
荆羡摇头:“到家我喊你。”
车子稳步前行,过了很久,她小心翼翼侧头,飞快掠过他的睡颜。他睡得不□□稳,梦中都轻皱着眉头,似乎是这阵子瘦了点,原本秀雅的下颔线条变得额外深刻。
荆羡莫名难受,强行挪开目光,对着前边空旷的高速公路,轻声:“对不起。”她压低着嗓音,尽量不吵醒他,重复道:“对不起,以后我不会再任性。”
两小时后,到达临城高速收费口。
已是傍晚时分,天边乌云比襄南更甚,怕赶上暴雨,荆羡轻踩油门,压着限速的码数。
万幸晓风和月位置虽然偏,但离高速口就两公里不到的距离,十来分钟,她将车开到公寓的地下车库。
说来奇怪,刚熄火,身边那位就醒了,一手撑着椅背,懒懒散散直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