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初音止住步子, 回头:“骆总还有事情?”
骆一禾说:“中午有事吗?我请你吃饭。”
这看似从容实则居高临下的口吻, 简直跟某人如出一撤。不知怎么,初音心里堵了一下。
面上却不显。
她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:“当然。”
他们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港式茶餐厅坐下,各自点了份套餐。
东西上来后, 初音简直想骂娘。
饭装在只有手掌心大小的一个小碗里, 且深度只有碗的一半。初音把碗端起来看了看, 底下还有不小的内凹——这点饭量,她三口就能吃完。
她问那服务员:“可以续吗?”
服务员一愣:“啊?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初音已经明白了,笑着摆了摆手, 说“没事”了。
服务员离开,骆一禾笑了下:“梁小姐还真是有趣。”
“不叫梁总了?”梁初音也对她笑了笑。
四目相对,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气里短刃交接, 谁也不让谁。都是骄傲的人, 目光里多少带着几分审度和打量。以及——比较。
比如此刻的骆一禾,就用一种比较的目光看着对方。
心里, 不免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。
那时候, 梁初音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。虽然感觉出来南靳宇对她的特别, 她也没有放在心上。
试问, 大象怎么会把蝼蚁放在眼里呢?
那时她觉得,她跟南靳宇才是脾性相投、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。而梁初音,只是他的抚贫对象,兴致来了哄一哄的那种无知的小姑娘。
可是,现在她发现她的认知似乎有点错误。
尤其是这几日在公司里的交锋, 她半点儿便宜都没讨到。这让她意识到,这个小姑娘,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好对付。
她跟自己不一样,豁得出脸,不讲情面,行事更为乖戾难辨。
那些高层,有些直接在会议上就被她指出问题。
在她以为她还要斟酌缓冲一下时,她就直接把人给裁了。看似冲动,实则一鼓作气,当机立断,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。她自问做不到这么决绝果决。
“你好像在判断我。”半晌,梁初音说。
骆一禾神色如常:“怎么说?”
梁初音:“我的感官向来很敏锐,或者,你可以称之为敏感吧。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,你就在判断我。”
骆一禾笑了笑,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
梁初音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她:“你不回答,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心事?”
骆一禾:“小姑娘,不要这么咄咄逼人的,凡事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,不然,小心哪天吃个大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