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温芷头发和肩膀有些湿,顺利走进楼道后,顾呈微松口气。
雨略小了些,但也足够将他淋湿了,他坐回车里,拨了拨额边湿漉漉的碎发,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,沉沉地叹了口气。
*
次日一早。
温芷亲自跑了趟律所,找来名资深离婚律师。这种事情其实完全可以找顾呈,恒裕集团有自己强大的律师团,以他们的人脉,肯定能找到海城最好的律师。
但是,昨夜夏蜜的意思,似乎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。
温芷也不会把闺蜜事情全告诉男友。
周日下午,夏蜜说傅先生有个重要会议,傅家人把女儿领回去了欢天喜地照顾,也不在。夏蜜也把自己父母支开,温芷领着律师顺利来到病房。
两人似乎谈了很久很久,温芷安静等候在门外,在律师离开后,她推门进来,看见夏蜜脸色十分苍白。
“怎么样了?”温芷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,担心问。
夏蜜靠坐在雪白的床上,手指拿过杯子啜饮一小口,摇头。
“律师说我拿到萱萱的抚养权很小。”
萱萱是他们女儿的名字,傅萱,听说是傅廷裕取的。
“你也能想到吧。”夏蜜语气低涩,说:“我这两年没有收入,也没有工作,没办法保证萱萱的基本生活。”
“不过我是母亲,萱萱又这么小…”她捻了捻泛黄的发丝,轻声:“我爸妈还算稳定,只要我能赶紧好起来,找到工作,也还有可能。”
“好。”温芷接过她手里的杯子,放在旁边小桌上,“我支持你。”
温芷注意到,夏蜜脸色虽然始终苍白,但整个人的精气神,都要比前两天好了许多。
那双大眼睛里也有了许久未见的生气,长长的眼睫卷着,瞳仁里还有一丝决绝与狠戾。
她原是甜美乖巧的长相,但这个样子的她,在阳光下,竟有一种小白花经历暴风雨过后憔悴又坚韧的美丽。
——显然离开傅先生,对她而言是一个正确的决定。
“芷芷。”
病房里有些安静,良久,夏蜜突然道,声音有些哑。
“嗯?”
“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这样吧。”夏蜜掖了掖被角,又拿过桌上的水杯,疲倦地笑了笑,“这么坚决地离婚…”
温芷没有说话,静静地等着她。
“那天…”
夏蜜抱紧膝盖,望向灰蒙蒙的窗外,微微眯起眼睛,声音低而轻:
“是浮罗宫的那个女人把我约了出来。”
*
回想起那一天,夏蜜不禁打了个哆嗦。
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。没关系的。”
夏蜜摇了摇头,“我那天打电话其实就是想和你说的——”
她捧起保温杯,闭了闭眼睛,组织了下语言,声音颤抖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