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应完步履匆匆往楼下去。
从老宅搬到思明区的新居已经月余,今天是回宴几家沾亲带故的女眷。楼下这些人,和老宅那边走得近。但他们这位年轻的梁太太,虽没见过对方几次,倒把来人底细摸得清清楚楚,喜欢什么忌什么,昨晚无一疏漏都叮嘱到位了。
相处月余,管家心里暗叹,太太哪有一点传闻的骄纵。
更别提还有人睁眼说瞎话,讲他们家太太是惹事精。真是瞎了眼。
茶点送到花廊的时候,池颜刚好也到楼下。
她换了身衣服,是件收腰的黑色小礼服。肩带和腰间镶一圈碎钻,落日余晖下,光芒细碎耀眼。
细腰盈盈一握,锁骨精致凹陷。
那截始终保持优美弧线的脖颈也分外迷人,美得像只骄傲的小孔雀。
眼尖一些的早就发现她换了衣服过来,众星捧月般把话头抛了过来。
“池颜这身更好看,我还以为下午那件藕粉色的够衬你皮肤了呢。”
“人好看才穿什么都好看啊,是吧?”
“真是羡慕你这白皮,什么颜色都驾驭得起来。”
下午那身衣服好看是好看,不过与客人撞了衫。
池颜不着痕迹扫了一圈众人,目光在某件藕粉色长裙上停留半秒随即收回。款型不一样,设计也不一样,但在她这儿,撞了同色系也叫撞衫。
为了避免比较,她找了个由头上楼换掉那一身。
这会儿坐回人群,神情疏懒开始听八卦。
一群女人坐在一起喝下午茶,消息传播得比互联还。
话题由近及远,先说到了桌上的点心。豪门贵妇间连下午茶的置办都在暗暗较劲。今天到梁家品尝了这一顿,说她温柔得体,说梁砚成颇有福气,不定没几天就会办出更精致的一桌等着把人比下去。
池颜对不走心的夸赞也只是随便一听。
别人只当是她受了,话题开始跑偏,然而当事人一句没往心里去,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在暗暗骂人。
骂的不是当场某一位,而是话里带到的梁砚成。
还有不到两小时就进入晚上正餐环节,梁砚成电话不接,短信不回,比人间蒸发还干脆。
今晚的宴席又不是临时起意。起码一周前,她就三番五次叮嘱过了。
现在突然找不见人,也没看他回家,池颜撑着体面心烦得要死。
明明早上临出门前——
池颜倚着更衣间的门叫住他:“晚上记得早点回来,你爷爷那边的人下午就要过来的。”
梁砚成微抬下颌,慢条斯理打着领带。
闻言往她的方向望了一眼,眼尾捎带下压,像是还没扫去昨夜疲惫。
半晌音色平淡,问:“今天?”
废话。
池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,腹诽这狗东西能精准地像机器一样周一到周五欧陆式早餐、周末轻断食。早上煎蛋只吃单面熟,洒黑胡椒雷打不动转瓶一圈半。一周开三次例会、其两次晨会一次晚会。
之所以清楚这些,是因为早会那两天他会提前出门,晚会那天不回家吃晚餐。以及每周性-生活不多不少刚好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