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都忍不住在抖。
等她猛然回过神来,才意识到自己牙齿一直在不停地打颤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初冬,夜里太冷。
林语惊一直走出了几条街,才敢停下脚步。
她茫然地站在街角,发了两分钟的呆,开始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。
林芷会找刘福江,会找孟伟国,可能还会找沈倦。
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她强忍着想哭的欲望拦了辆出租车,一直到家门口。
出租车司机从倒车镜里看了她一眼,说了一串方言,听着语气和偶尔的几个熟悉的音像是在安慰。
林语惊说了声谢谢。
这家餐厅很远,晚上这个时间点车又堵,下车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,林语惊犹豫了一下,不敢回去取行李,直奔沈倦的工作室。
夜色空蒙,她一路小跑进黑暗的窄弄堂里,一直跑到黑色的铁门前,跑进院,跑到小小的门口,急切地推门而入。
沈倦抱着画板靠着沙发扶手坐在地毯上,听见声音抬起头来。
林语惊站在大口大口地喘气,刚刚跑得太急,上气不接下气。
沈倦看见她,愣了一秒,而后诧异扬眉:“嗯?”
屋子里温暖,暖色的光线柔和,一股熟悉的,沈倦的气息将她包裹。
刚刚过来的时候没有想太多,就只是单纯地觉得不安,想看见他,想看着他。
现在真的看见他人就在眼前了,林语惊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开始蠢蠢欲动,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泪腺也能这么发达。
沈倦看着她,没说话,林语惊甚至能感觉到他那一句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的“怎么了”,然而他还是没问。
他这种,不自觉的纤细又敏锐的温柔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。
这么好的沈倦。
温柔的,细腻的,骄傲肆意的,张扬闪耀的。
是她长这么大,对她最好的人。
林语惊关上门走过去,走到他旁边后蹲在他面前,屈腿坐下,垂头拉过他的手,捏着指头拽过来,将他整个手臂都抱进怀里,然后头埋进去。
“沈倦。”她声音发闷。
沈倦反手牵着她,指腹在她虎口的地方安抚似的轻轻蹭了蹭:“嗯。”
林语惊没说话。
她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林芷今天说的话不是对她完全没有影响,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,每一刀都割在她心里最敏感的,最在意最不安的那些点上,一下一下试图割断她脑子里那根紧紧绷着的弦。
林语惊几乎要被说动了。
她差点就放弃了。
她不能被影响,不能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出任何差错,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再清楚不过——她的成绩,她的高考,剩下的事情无论什么都应该往后面排。
她现在急需一点能够让她坚持下去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