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悬浮在桑柳的身边,伸出手指摸了摸软乎乎的,温暖的蚕丝被子。
是与寒冷坚硬的冰棺截然不同的触感。
他无神的双眼映出窝在桑柳身上的毛球球。
他动了动,开始有样学样。
桑柳睡的很深,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身边“飘”了一个人进来。
这也不能怪桑柳警惕心底,因为季惊墨是“飘”着的,无声无息,就是她醒着,也无法察觉身边有这样的动静。
一只带着血色牙印的手划开了水镜。
镜中水波一动,赫然是吃饱睡好的桑柳。
季惊墨眯眼,升起一丝不爽,殷红眼尾压出一分危险。
他手指微动,捏出一缕寒霜欲要放进水镜里,被水镜边上一抹红丝带吸引住视线。
季惊墨扫到熟悉的红丝带,他手一顿,手指划了一下水镜。
镜中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像一只大猫一样,窝囊的挤在床垫边缘,给那桑柳当一个压被子的工具。
季惊墨手指捏紧,手上青筋暴起,仿佛被冒犯了领域的猛兽。
“你怎么敢?!”
黑暗虚无的空间下起了漫天大雪,眼见就要覆盖到桑柳的身上。
桑柳脖子边上的小毛球瞬间炸了起来。
窝在床边边“季惊墨”睁开了无神双眼,束缚他的红丝带寸寸散开,悬浮在空中。
红丝带接住了漫天雪花,两者奇异地融洽,又隐隐针锋相对。
“你还敢拦我?”黑暗中的影子含着冰霜道。
小棉花球心虚的唧了一声。
黑暗中亮起一双血红的双眼,优雅的声音中藏着一丝暴虐:“你救她?你为什么要救她?”
此处,是季惊墨的绝对禁地,哪怕是最信任的下属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,他也无法容忍一只蚂蚁进来。
因为这里,藏着他的本体。
自百年前他进入分神后期,离登天不过一线之遥,却忽有一日神身分离,他神魂与身体一分为二,实力消减大半,他尝试过无数融合都失败了,只好将身体封印在此,神魂在外寻找融合之法,这一封就是数年。
在此前,从未有人进入过这里。
而小棉球一声不吭带了人进来,而且还是一个普通的练气弟子!
小棉花球唧都不唧了。
季惊墨身上的寒意深重。
黑暗铺天盖地吞噬光线,风雪重重叠叠,几乎要将整个世界冰封。
桑柳在睡眠中打了一个哆嗦,眼皮不安地转动,眼看就要醒来。
小棉花球急的张开了嘴。
寒霜袭了一个空。
整个空间彻底被封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