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去得多了,被人传出一些不该传的东西,对谁都不利。
虞翎不做这种事。
方府赏花,方茹邀了不少人,皆是世家贵女,对虞翎有几分好奇,有人在秋猎时见过她,问她怎么和魏翘交好的,虞翎只笑说合得来,旁人又问其他,她一一温和作答,礼数十分周全,又让人心生好感。
虞翎习惯了应付,也不曾有羞色。
等她从方府回到侯府时,夕阳正在西下,丫鬟们帮她把东西搬回院子,陆嬷嬷又去清点,放入她的小库房。
虞翎出门来方府一趟,所得良多,方茹知道她好花,在她离开方府还送她两盆墨菊。
她身子易劳累,回来刚坐片刻疲倦就缠上身子,丫鬟端上木盆,让虞翎沐足祛寒气。紫檀木漆纱灯摆在灯架上,夜间烛光隐隐约约。
陆嬷嬷拿着簿子回来,道:“东西都替姑娘收好了,顺带让厨房煮了碗燕窝粥,不过只有一碗,没多余的剩,姑娘自己喝就好,侯爷那里不会缺这些东西。”
虞翎偶尔会拿自己喝的补汤送给谢沉珣一份,醇香鸡汤,细嫩银耳羹等等,再珍贵也会让厨房剩下一半,呈起来送去给他,就算不是给谢沉珣,谢四留在她这里,也能喝上半碗。
对她这种孤女来说,和侯府几位主子打好关系是必要,做这些事无可厚非。
虞翎坐在罗汉榻上,手指慢慢揉住光滑额头,舒缓疲累,她裤腿挽起,纤细小腿并拢浸在木盆里,道:“姐夫今天留客许久,许是还有什么事要处理,没时间见我。”
谢沉珣那里的客人走得晚,虞翎离开侯府时他才到,虞翎从方府回来了,他还在,直到日头西落了,虞翎才听到他离开的消息。
能让谢沉珣会面这么久,又不像京师人士,虞翎能想到的只是杭州那位回京赴职的青天知府,只是不知怎么受的伤。
陆嬷嬷摆手让丫鬟先下去,低声道:“也不知道那位客人是不是跟那位苏姑娘有关,头前还听到侯爷要续弦一事。”
虞翎长发微垂到胸前,木盆里荡出水波,谢氏虽是直性子,但在谢沉珣婚事上很是谨慎,侯府与方家不曾有过面上议亲,也没人知道侯府相看过方茹。
虞翎是知情那个,却从不会在方茹面前提这件事。
就算谢沉珣娶过她姐姐牌位,他仍旧是各府眼中乘龙快婿。别说是其他伯侯府的世子,即便是他们父亲,都不一定能比得上她这位姐夫,多说只会让人心中禁不住对比。
倘若虞翎姐姐还活着,是出去参加个寿宴都要被人羡慕的,至少不会有人多藏心思。
她纤细玉足小巧漂亮,白得莹透如玉,虞翎手肘轻靠住罗汉榻几案,只开口道:“苏姑娘的事不要多提,姐夫那里的态度不好说。”
苏家没有表态,她也不想做什么。
虞翎没料的是这么巧,第二天清早苏家就有人来了请帖,请谢沉珣后天下午去茶楼喝杯茶。
事情没传开,连虞翎都是在跟他说方大夫人想探圣上态度时,偶然在书房发现的。
那时候谢沉珣在书架前寻书让她看,虞翎刚刚还在替他研墨,只慢慢垂下眸,折回信帖,替他整理起案桌。
他看完信后有个习惯,喜欢折起压在一边,有的可能当天烧了,有的会按时间收进信匣。
除虞翎外没人会常来书房寻他,在书房伺候的小厮嘴巴紧手脚干净,也不会敢随意翻动他东西。
谢沉珣转头时见她在收拾案头,顿了顿,没说什么,只把挑的书给她看,让她看完书后,近期多加练练力气,不可偷懒。
虞翎先摆正他这里的书本,这才伸手去接过书,她手腕白如碎琼乱玉,只慢慢把书抱在怀里,抬眸笑道:“姐夫最好了。”
姑娘家笑意盈盈,一双漂亮眸子微微弯起,有些涉世未深的单纯。
虞翎穿得要比以前厚些,一件灰披风用来遮住身形的曼妙,这具身子易受寒难有孕,已经让大夫给她调了许久。
他只嗯了一声,坐回扶手椅,拿出个信匣,要把东西都收起来。
虞翎抱书籍在旁,仔细看他眉目,问:“姐夫有心事吗?还是朝中困扰的事一直没解决。”
“没什么,”他收起信件道,“不是什么要紧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