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陵硬着头皮迈进门槛。
偌大的庭院里,池塘水面清澈见底,潺潺水声流淌而过。
一道颀长的身影立于池塘边。
贺陵走过来,扬起笑道:“二爷。”
“邵同奚呢?”
不防祝辞开口第一句就是问这个,贺陵一僵,讷讷道:“二爷、二爷问他做什么?邵同奚他……应该在家中吧。”
闻言,祝辞这才将目光移向他,看了他片刻,忽意味深长道:“那日我似听闻,他也来了临郡。”
冷汗自背后冒起,贺陵咬了咬牙:“是,不过半路他听闻父亲病了,便又赶回去了,因此没有出现在临郡。”
“是么,”祝辞噙着淡淡微笑,“你方才是从哪里过来的。”
“我、我是……”
贺陵勉强挂着笑,想说自己是从贺家过来的。
可对上那熟悉的,令人遍体生寒的目光,他便再说不下去了。
那双眼眸深如浓墨,寻常人不敢直视。那是一种能够轻易窥探人心,洞察一切的眼神,只消片刻,就能让人心理防线悉数崩溃,口吐真言。
在方才短短这些时间,他已经感觉到。
二爷都知道了。
贺陵脸色难看,半晌,只能从唇齿间艰难吐出几个字,“二爷……是、是邵家。”
*
柔兰心绪纷乱,一路上想不了其他,只跌跌撞撞往回走。
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。
二爷回了永州,她本来立刻就要离开这里,逃到别处去。
可是哥哥还在二爷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