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祝辞抬起头。
他眼底神色极深,视线下落,微微离得远了些,垂眼看着蜷缩在被褥里的小姑娘。
男人身段颀长如竹,挺拔高隽,墨竹衣袍依旧如方才整洁,自然垂落脚边,除却衣袍上现出些折痕,其余看不出什么差别。
他低声道,嗓音里含着淡薄的笑,似叹息似深意重重。
哑声道:“不欺负念念了。我先下离得远一些,好受些了吗?”
这句话初听时,好似关怀备至,可柔兰听得明明白白,这简直是二爷故意说出来,在她快控制不住的神智上碾磨。
什么叫不欺负她了?
这话说出来当真是装好人。
柔兰哽咽着,脑袋转向一旁,水光氤氲的杏眼看着旁边的床架,丝毫不想搭理他,一句话都不说。她咬着唇,还在掉眼泪,眼尾红红的,看着好是可怜的模样。
察觉身前的人离开来,立即拉起被褥,把自己牢牢裹了起来。
祝辞微扬了眉,见她这副不说话的模样,似是了然。
他转身走去旁边,去拿干净的白布净手,边走边道:“念念不满意吗?或是还想……”
“没有!”柔兰立即道。
她抱着被褥坐起来,一直往后退到角落里,一双明澈的眼无助地看着他,秀气的眉头蹙着,生怕自己一个说错了便又遭殃。
也是这一睁眼,此时,她才看清了二爷此刻侧对着她,站在窗边的模样。
他自是极稳妥的,即便经过方才的动静,站起身时依旧是那样矜贵疏阔的贵公子模样,只除了衣裳上的褶皱,其他和之前毫无分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