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国子监小学一段时间了,怎么这字还写得歪歪扭扭、不成样子。”
祝清和还没开口,旁边椅子上仰躺着的祝程勉,帽子早就掉在地上,露出一支小辫来。
嘴上嘟囔着,“饴糖,阿姐做饴糖了吗?我怎么没闻到呢…”
白胖的脸上,眼睛还紧闭着,口水挂在唇边上,使劲耸着鼻子,没闻见甜味,倒是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,口水没兜住,湿了前面的领口。
冷地一激灵,祝程勉腾地睁开眼睛,砸吧着嘴巴,一低头,领口一大片的暗色,八岁多的小孩也是要脸面的。
脸上飞起一团薄红,赶紧跑到浴堂里拿巾子擦脸,后面是他不厚道的阿姐和阿爹的嘲笑声。
回来后,祝程勉板着脸,状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,仰头看案几上的已经成型的白饼。
“勉哥儿,你和雪蹄是亲哥俩吧,贪吃好睡,怎么别的没听见,你就只听见了饴糖呢。”
祝陈愿摊饼,打趣祝程勉光想着吃。
自是知道他的阿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,说出来的话促狭,祝程勉也不好装作没听见,
“汉书有云,王者以民为天,而民以食为天。我现在不过庶民,怎么就不能光想着吃了呢!”
他一本正经地反驳,前两天刚学的句子,正好今日就派上用场。
“阿爹,你瞧瞧,现在他都会用古语来堵我的嘴了,等会儿,吃饼的时候,你可得多吃点,我也好堵堵你的嘴。”
祝陈愿话中带笑,让祝清和升起烤炉,旁的人家不会为了单吃胡饼而买个烤炉,也就她有闲钱,什么都置办一套。
羊脂韭饼拍印花纹,洒水放到烤炉中,祝陈愿时不时注意着火候。
饼快好的时候,陈欢带着一身的寒气回来了,外头冷得她直跺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