尸骨无存。
而自己带出去的兵, 最后只剩了十来个人, 以为会死在边疆,被沙土掩盖, 最后却这般人不人,鬼不鬼的, 回到了京城。
他闭上眼, 感受风吹拂在脸上的感觉, 有湿润的水滴从眼角滑落。
好半晌, 一声呜咽才从他的喉咙口发出来。
在战场上跌了一跤, 永远都爬不起来了。
直到天色渐黑, 曲融才用右手撑地,踉跄地站起来,本来想直接走的,看到摆在桌上的酱菜,又跛着脚回到凳子上。
糟萝卜和糟姜,以前他还在汴京的时候,那时张巧手的酱菜铺子开了才一年,因味道不错,他天天都买。
后来在边疆再也吃不着了。
哪曾想,回到京城后,又是物是人非。
曲融面无表情地夹起一块糟萝卜,放到嘴里,萝卜很爽脆,一点也不辣,而糟姜,连姜辣味都没有,嚼起来沙沙响。
他神情恍惚,好像这就是阔别二十多年,曾经想念过的味道。
哪怕饭已经冷到发硬,曲融就坐在这里,一点一点地吃完了。
望着头上的月亮,他沉默地想,索性再多活些日子,至少,也要等到这些酱菜吃完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