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水一见她进来, 就急急忙忙要起身,被丁大娘按住,自己则去接过祝陈愿手里的补汤来, 放到一边, 还给她拿了个凳子坐。
“是自己家煨的汤,顺手就拿过来了,今日不光是来看嫂子你的,我还有件事要说呢。”
祝陈愿瞧着乐水满面红光, 精神气也好了不少, 倒是跟初次见面的时候差不多,她放下心来, 转口说道。
一听她们两个要说话,丁大娘就从凳子上站起身来, 嘴里说:“既然小娘子要说事, 不如我将这汤端到后厨去再热会儿, 等下也好将罐子还给小娘子。”
得了应允后, 丁大娘便抱着那一罐的补汤去了厨房, 并不打扰二人说话。
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 就我昨日刚知道,张娘子离开汴京时,还在铺子里头放了一盒信件,让我将它取出来交给旁人。她说就在这门边上。”
祝陈愿看向后头,指指那凸出的门沿。
“原来是这事,那你不用找了,我们那时装门时,就瞧见了这个木盒,看到里头装的信件,根本没有拆开看,放到柜子里头收起来了。乐山,你去把最下面那个柜子里头的东西拿出来。”
乐水转头叫乐山去拿他们收好的信件,拿过来的盒子有半臂宽,一打开里头是堆叠的很满的信件,没有开封过,信封上的落款都是阿巧。
她拿过这个并不沉的盒子,可一想到里头的内容,以及写信的人,内心倒是颇感沉重。
拿到信件后,祝陈愿从铺子里头出来,上了一辆马车,坐在车上的时候,她挑拣了一封信拆开,不过看了几段话,她就将信塞回去了。
本来心里还有犹豫和疑虑,为何这些信件张娘子一封都没看过,自己女儿写下的近百封信,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点念想,回去时都没有带走。
可匆匆一瞟后,她却明白了,大抵是怕看到自己这么想要活下去的女儿,最后却还是死在冬季,没能熬来她盼望的春日。
她叹气,又想起昨晚碰到的小乞丐,盯着马车的帘布发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