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声音压得很低,低到只有祝陈愿一个人能听见。
祝陈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,没有想到今日她要说的是这个事情。
她磕磕巴巴地说:“不是,怎么就要成亲了?他都没有走礼,你们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?”
眼睛都瞪大了许多,盯着南静言的脸看,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说笑的。
而南静言却没有之前的羞臊,反而拉住祝陈愿的手,很认真地告诉她,“是真的,岁岁,你可能以为我头脑发昏,在自己的人生大事上,居然都没有好好考虑,可是我是认真的。
和江渔相处的一个多月时间里,他改变了我对江湖侠客的看法,他正直、善良,又有见识,我觉得既然认为他是可以值得托付终身的,那为什么还要等那么久再成亲呢。”
她顿了顿又说道:“至于走礼,我们两个无父无母又无别的亲人,哪里需要走礼,又跟谁走呢。”
祝陈愿拍拍她的手,反问她,“真的决定好了?”
“想了很久,岁岁,你知道吗,白和光走了以后,我又送走了那些孩子,夜里的时候,我才恍然发觉,在汴京十来年,居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。”
她看向车壁,轻轻笑了一声,“那时,我才明白为什么有孤家寡人这个词,也是从那日开始,我心里总会冒出一个念头,想要有一个家,想要有人在身旁,而不是夜里噩梦惊醒时,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到天亮。以至于,我好像蛾子见了火,总想一头扑过去。”
南静言又转过头看向她,“其实日子还没定呢,大概就在这个月,虽然不定亲,但江渔会下聘礼,到时候就送到杭城慈幼院,我想在那里出嫁。”
其实何止是白和光想念慈幼院呢,南静言这十多年,能想起美好的事情大多都跟慈幼院相关,从离开那里后,一切都是噩梦。
那天她没有反驳白和光的话,她也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而已,人前风光,人后遭毒打,唱得不好被鞭子抽,身段练不好,被毒打,关在黑屋里一天没饭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