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和杭城相隔较远,他们没坐船速过慢的汴河船,而是走海商的路子,坐跟车船改造类似的船只去的杭城,又是顺风,不过几天就到了。
船只速度快且稳,但待久了人还是颠簸得够呛,到杭城脚店的当日,两人是累得连话都不想说,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。
杭城的热闹一点都不输给汴京,睡得正熟的祝陈愿不是被日头给照醒的,而是听到了外头此起彼伏叫卖的声响,吴侬软语,连卖花声都悠扬婉转。
索性起来推开窗户,外头就是白墙黑瓦,屋檐下悬挂着数来只大灯笼,不远处是一条大河,河水清澈,沿河两岸摆满了各色的铺子,卖花的占了一半。
更多的是林立于房屋之上的高塔,钟声浑厚而悠远。
祝陈愿靠在窗户旁看行人,杭城人穿戴大多素净,说话带笑,温声软语,让人瞧着心里欢喜。
她看楼下卖花正起劲时,外头的祝清和来敲门了,只能关起窗户跟他一起下楼吃早食。
沿街路过的,除了卖花女,最多的就是挑担抬盘架卖鱼的,杭城近海,鱼是不缺的,石首、鲥鱼、河虾、鳗鱼等,所以这边的鲞铺开得也多,三五不时就能看见一家。
诸如郎君鲞、望春、春皮、老鸦鱼鲞、带鲞等,整条街上只要鼻子一嗅,大多都是海腥气。
祝陈愿看见鲞铺前的河祇粥三个字,下意识移开眼睛,只是匆匆从前面走过。
她明白自己在想什么,如果南静言和白和光都长于杭城,也是开得肆意张扬又或是温柔娴静的花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