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今日除了是立夏之外,也是裴恒昭的生辰日,祝陈愿天光将亮时就醒了,坐在镜子前梳妆,描眉画目。
她换了件樱草色的窄衫,黄白底长裙,首饰粲然,衣着颜色鲜亮,且明妍动人。
祝陈愿反复检查那件要送出的生辰礼,手无意识地抠着瓷瓶边缘,心不在焉。
直到天光大亮,门外有人敲门,雪蹄的吼声让她回过神来,抱着那盒方木,走出去,到大门前,祝陈愿呼出一口气,才调整姿势,打开大门。
今日的裴恒昭束发,带着玉冠,穿着月白长袍,站在那里,好似今年春日最后的风致都长在了他身上。
他的眼睛无疑是漂亮的,浓密的眼睫下,瞳仁里春波荡漾,唇畔有着清浅的笑意。
果然,祝陈愿觉得自己会被吸引,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脸,果然是人都绕不开色相。
裴恒昭离她有几步远,指着后面的马车说道:“介意与我同乘一辆马车吗?”
她摇头,不过等上了马车后,帘布一撂,祝陈愿就后悔了。
两人面对面坐着,之前在空阔的地方还没有感觉,可一到这样有些狭窄的马车中,裴恒昭的身形就有着天然的压迫感,他的头顶都快碰到车壁了,更遑论看似精瘦的身材,实际宽阔到能把她整个人都给罩住。
她觉得偶尔缠绕在一起的呼吸声都让她不自在极了,更别提在行进过程中,偶尔会碰到的衣摆,莫名相触的脚尖。
祝陈愿没有办法摆脱这种无形的束缚感,她只能蜷起手指,捏着自己的衣摆,默不作声。
心里却跟有鼓在敲一般,东打一下,西敲一下,连裴恒昭的开口都让她有些惊慌。
“怎么了?是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裴恒昭下意识地往前微微弯身,高大的身材在狭小的车厢中显露无疑,祝陈愿将背紧紧贴在车壁,她无法言说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。
好奇怪。
“我,我没事,就是马车里有些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