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他不明白, 怎么今日岁岁这么凶。
脑子不听使唤地去摸她的脸, 疑惑道:“今日是我们定亲的日子, 你不高兴吗?”
没人应他, 就自顾自说下去,“可是我心里很欢喜,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, 比我中状元时要欢愉得多。等这一日好久了。”
无边的黑暗里, 只有两人时而清浅时而凌乱的呼气声,忽而有声音好似腾空而起,烟火在空中绽放,围在天井上的人们欢呼。
也照亮了这方小天地, 朦胧的光雾中, 祝陈愿看清了裴恒昭发红的脸,和灼亮的眼神, 以及对方伸过来的手。
指尖轻触她的眼睛,点了点, 从胸膛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, “岁岁, 生辰吉乐。愿你朱颜长似, 头上花枝, 岁岁年年。祝千龄, 借指松椿比寿。我只想要,岁岁平安,岁岁,相见。”
明明不是贴在祝陈愿耳边说话的,可她的耳朵却像置身在夏日的午后,那般炽热。
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。在这个天上星都化作烟火落下来的晚上,她心动了。
祝陈愿反握住他的指尖,学着他刚才的模样,一点点往前去探裴恒昭的唇,凑进去,轻轻落下。
“好啦,我也很喜欢你。”
她的声音渐渐淹没在唇齿之间。
外头的烟火渐息,陈欢在那里喊:“岁岁,岁岁,你在哪里?我们要走了。”
没人应声,接着是林颜的声音,“好了,估计是两个孩子跑到楼下玩去了,这么大的人也丢不了,让他们玩去吧。亲家几个,时辰还早,我请你们去瓦舍看看,都一块去啊。”
然后有三三两两的应和声,再是大家从天井上下去,这里便人去楼空。
祝陈愿呼了一口气,脸色通红,自己当真是鬼迷心窍了,状似平静地说:“你压到我腿了,我腿麻了,赶紧起来。”
裴恒昭下意识舔舔嘴巴,赶紧扶着木墙起来,伸手把她给牵起来。结果祝陈愿站起来后,赶紧往外走去,她的脑子里想的全是,羞死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