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呆愣地盯着萧凝玉, 盯着床榻上那苍白伶仃的少女, 薄唇嗫嚅，张开又合上。

许久，许久之后，直到女医官的话飘来，钻入他耳里。

“身孕……胎儿, 胎儿……”

谢衍唇瓣翕动，声音艰涩, 重复这几个字。

他一遍遍地念着, 直到空洞黯然的眼睛里亮了些微光，他才知道这话是何意。

“胎儿，你是说小公主……”谢衍全身都在颤抖，双眼发红问，“有了朕的孩子？”

女医官伏在地上, 她看不到也不敢看这位皇帝的神情, 只能如实回, 不敢有任何隐瞒：“回陛下, 有喜脉，公主殿下确有身孕，约两月有余，只是如今公主殿下身子虚弱，这脉象并不平稳，胎儿恐怕是……”

“两月……”谢衍低声念着，喃喃自语，唇色鲜艳骇人。

他与萧凝玉只有过两次房事。

一次是昨日。

一次恰好是两月前，他与她第一次圆房，她初初承欢，却比昨日要乖顺的多，情深意乱时，还会娇而不自知地喊他夫君……

但，那次缠绵过后，他却给了她一碗避子汤。

她哭了，不想喝，分外抗拒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愤怒地瞪着他，让他滚，可他却……

他却用舌头撬开她唇齿，将这避子汤硬生生地灌到了她喉间。

“是那次么……”

谢衍脊背弯得将要被折断一般，他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女，神情痛苦地捶着脑袋。

束发的发带飘落在地，谢衍的墨发如云散落，自肩颈滑下，乌发红唇，更衬他面容惨白，比鬼魅更甚。

他的一张脸漂亮得令人心惊，可其中的疯狂病态也令人胆颤，不敢接近分毫。

此时的谢衍的确像个疯子。

“小公主，我们有孩子了，我们有孩子了，这次，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喝避子汤了，朕会将我们的孩子立为太子……小公主，你是皇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