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气不过,恨不能随便抡起身边一样器物砸死谢珣,一张脸,涨的通红,才问,“文抱玉呢?把你老师叫来。”
“文相公在政事堂亲自过问吐蕃回鹘的事。”谢珣静静答道。
皇帝一头雾水,咬牙问:“这两个好邻居又想干什么?”
“御史台的人抓到吐蕃回鹘在长安的细作,截获书信,送到政事堂藩书译语这里来,文相公正在问话。”
皇帝阴沉着脸,心里咯噔了下,瞥眼谢珣:“什么书信?”
谢珣转过身,对坐在御案边的皇帝说:“写神策军战斗力如何,长安发兵多少,所费军资多少,这样一来,吐蕃回鹘对朝廷如今现状了如指掌,一旦趁虚而入,长安注定难能首尾兼顾,兵连祸节,陛下难道忘了奉天之变?”
皇帝的脸色一下骤变,他没有忘。奉天之变,贼寇攻入长安,残暴非常,没能逃出的宗室被掏空肺腑,丢去喂狗,这对年轻的太子来说就是一场噩梦,终身难忘。
龙椅上,皇帝像是瘫了一瞬,良久,他握了握拳--只握住一掌心的冷汗,没有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
脱脱在政事堂魂不守舍的。
看到谢珣身影的那一刹,几乎想要跳起来拎袍冲出去,她忍住,等他人进来和文抱玉说话时,自己该识相的退出去了。
但脚下生根,挪不动步子,恋恋不舍瞧他几眼,谢珣微微一颔首,示意她先出去。
“哦,这件事春万里做的很好,”文抱玉突然说道,“她翻译的极细。”脱脱被他夸,不好意思一笑,回礼说:
“下官应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