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淮西是一道曙光,虽然微弱,但足以照亮前方那么一小段路……脱脱咬咬牙:“我没跟谢珣闹翻,相反,我还会跟着他,如果有一□□廷敢对他无道,我就不干了!”
骨咄听得似懂非懂,愣神间,一把接住脱脱掷回来的酒壶,学她的样子,也猛灌了一大口:“你在说什么?”
风可真莽,刀子似的割喉,脱脱嗓子眼火辣辣的:
“其实,我可自私了,只想自己过得好,现在也这样。不过,你知道吗?我总是会冷不丁地想起文相公,文相公那个人,真有风度,他跟人说话总是那么不急不躁,他一笑起来,就像你阿爷一样亲切。可文相公他被人砍死在街上,到现在,我们都没能找到他的头颅。文相公死了,谢珣成了他,你说他们多傻啊,他们压根没见过那个盛世,可总想着中兴中兴,为了这个中兴,文相公就那么死了,谁死也换不回来文相公了……”
天上地下,全是茫茫无边际冷冷的白,脱脱的泪水突然翻涌而出,哽咽道:
“我祖父也打过贼寇呢,还立过大功。我配做文相公义女的,我真的配!”
她也不管骨咄到底听明白了没有,蹭的站起,眼前闪过自己当年颠沛流离过的长安、河北、又再度落脚的长安,山长水阔,冷暖无定……对她好的人,对她不好的人,竟然都已经不在人世,脱脱觉得悲伤极了,一张嘴,便是数个姓名的叠唤:
“阿蛮妹妹,你回来!”
“文相公,你回来!”
“你们都快回来!淮西收复啦,李横波偿命了,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