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一。
“三姐你好,见信如面。今天农历新年,去给你拜年的时候,你又让我滚。你说说,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?被你骂了都能高兴半天。你愿意骂骂人也是好的,出出气,心里就不憋屈了。明天我再来找骂,你可记得要骂得用力点,骂得带劲点。我喜欢。新年快乐三姐,我成年了,等我过了生日,你就不能再说我是小白杨了!怀誉亲笔。”
晏姝看到这里看不下去了。
她没有办法想象,每次杨怀誉被她骂滚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开解自己的。
更没有办法想象,箱子还有那一千多封信里,还有多少的滚多少的白眼和委屈。
而他,居然一个人默默承受了下来。
怪不得在部队三年没给毛冬妮写信,因为都给她写了。
因为他的心早就是她一个人的了,除了她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占山为王。
怪不得一回来就给她送手绢,那确实是他答应她的。
她能记起来一些零星的碎片,这句话是她扔那块绣着雪中红梅的碎布头时,杨怀誉亲口说的。
不过这些记忆非常模糊,像是隔着一层上满水汽的玻璃,看不真切。
她只能怀疑,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完全离开自己的身体,也许是在跟键盘争夺控制权?
总之,她不是想不起来,而是看不真切。
再往后,到杨怀誉入伍前来窗口告别的那天,她也能隐约想起来一点点。
她找到之前被杨怀旭当众念出来的那封信。
看到了杨怀誉在信中说的那句话——走的时候我在你窗口说的话你还记得吗?如果你答应我了,这三年就别嫁人好吗?
是了,他入伍之前确实来找过她,还提出了让她等他的要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