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张娟,都一个家属院住着,谁不知道谁啊。她来了,这班长能高兴吗,她都能想象,班组里以后肯定又要恢复以前鸡飞狗跳的日子了,想到这,她就脑仁疼。
果不其然,张娟来了后,半个月班组里就吵了六回架,打了两回,不是你告她状就是我告你状,连谁蹲厕所时间长了都能吵一架,这平均两天干一仗的,简直比以前还糟心,什么叫有过之而无不及,这就是啊,这班长头都大了。
李秋菊听了张娟的话就撂下脸来,现在可不惯着她了,李秋菊现在腰杆子硬着呢,工作都给她了,谁也不能指摘自己什么了,她一点也不虚了。
“你爱吃吃,不爱吃回你家去,赶紧走,看见你们两口子我就心烦,饭都得少吃两口。”
自从张娟得了工作后基本又恢复到从前了,前段时间帮着章母做家务可把她累坏了,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,张娟就是这样,长懒筋易,去懒筋难啊。现在她又有了工作,自然更不愿意做家务了,心里再明白应该讨好婆婆,可架不住有懒筋了啊。装什么勤快啊,还是躺着舒服,这装一时勤快她还能努努力,装一辈子勤快,天啊,还是算了吧,反正现在有工作了,她就想着,别为难自己了,还是先紧着自己舒服吧。
李秋菊现在是真不愿意看见这两口子,太糟心了,她这么一扒拉,哪个子女都比这两货强,院里这些人提起她哪个孩子都是连夸带羡慕的,只这两口子,每次别人提起她就堵心。
张娟撇嘴,埋头吃饭,还腹诽李秋菊,脾气越来越坏了,还不让人说话了。要不是英子在这儿,她肯定就撂筷子走了。
她吃了两口没忍住,又开始张口说,
“对了,英子,刘大胖知道吧,就是胖婶她儿子,他说啥也不在厂子干了,胖叔胖婶出钱给他租了个门面,给他开了个小饭馆,就在离咱们这儿不远的红星街上,一个三十来平的小门脸。”“大胖还找大姐他们订鸡蛋了呢。”“就那小破饭馆,听说弄下来花了小一千呢,大胖他哥和他嫂子还闹来着呢。”
说到这个,章母也感兴趣了,“听说大壮两口子在家闹了好一通,说胖婶两口子偏心。”
“你说这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,自己出去折腾,真能挣到钱?”李秋菊问章桂英,显然是很疑惑。
“应该能吧,要不真成瞎折腾了。”章桂英想着,回头要去尝尝刘大胖的手艺,听说刘家传了好几代的厨子了,怎么也有自己的绝活吧。美食啊,吃美食那是享受啊,要是真好吃,以后章桂英就常光顾。
张娟习惯性唱衰别人:“没准就是瞎折腾呢,我看着也没多少人去那吃饭。”
李秋菊习惯性反驳:“那是你去的点不对,到吃饭点儿了不少呢。”
张娟吃饭吃了一肚子气。
吃完饭,章桂远一家子走了。
章母拉着章桂英感叹,“以前嫌家里挤的慌,闹腾的慌,现在好了,在家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”
章桂清两口子去了郊区养鸡后,把两个孩子也带过去了。孟山和孟虎一个六岁一个四岁,也越来越懂事了,平时孟山就带着孟虎在地头玩儿,有时两个小不点还帮着干点活。章母要是实在想两个孩子了,就让孟平早上来市里卖鸡蛋时把两个孩子带过来待两天。
现在家里也就每天吃早晚饭时热闹一点,章桂远一家子是雷打不动的来这儿吃早晚饭的,吃了早饭,两口子一抹嘴,把两个闺女一放,就去上班了。
平时家里就李秋菊跟两个孙女,小满一放寒假,再多个小满,可他一个小子,而且现在在家也是专心看书写作业,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。
一到晚上,家里就更冷清了,只剩章父章母和章桂满了。章父就别提了,上一天班,回来吃了饭躺床上哼个小曲儿抽个烟,没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所以章母现在在家,一天到晚连个说话的都摸不到,更别说找个说体己话的了。
“敏子这臭丫头,一个月能回来一回就不错了,这一放出去就跟憋坏了的鸟似的,可劲的在外飞,都不知道着家了。你回头见了她就告诉她,让她必须一周回来一回,不然我就去你们厂子揪她去。”
“知道了,我肯定把话带到。”
“你说,你姐跟你姐夫真能挣到钱?他们不就是给人打个工,还能挣多少?人家当老板又不是傻的,还能多给他们钱?”
“你说这还能比给国家干活划算?给国家干活,这可是铁饭碗,私人的,那说不让你干就不让你干了,没准还扣你工资,就是不给你发工资你都没地方说理去,这两口子可别给人白忙活一场,这还把铁饭碗弄丢了。”章母越说越忧心忡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