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讳疾忌医,总是不好。”她缓缓说着,目光紧落在陆停脸上。
陆停哪怕坐在逼仄的马车内,依旧腰背挺直,深褐色的眸光在马车摇晃中好似一池晃荡的春水。
他轮廓极深,眸光又亮,这般凝神注视,哪怕他人心知不是故意而为,却依旧好似有若有若无的深情萦绕其中。
“多谢娘娘……”他一顿,嘴角微微拉平,“心、善。”
他目光毫不遮掩如出鞘后的雪亮刀锋,嘴里缓缓开口,一字一字,停顿抑扬,最后两字更像是在舌尖滚过,带着意味深长的试探。
温柔似刀,刀刀要命。
那目光带着刀锋的尖锐,温月明一愣,随后自那旋涡移开,镇定解释道:“只是怕殿下耽误正事。”
陆停垂眸,鸦黑睫羽敛下,深邃锐利的眉眼在光影浮动下格外脆弱又冰冷。
“今后若是出事,定然不会牵连温家和,娘娘。”
他微微侧脸,浓密的睫毛在眼尾落下一片阴影,拒人千里,瞧着却更可怜。
温月明最见不得他这模样,顿时语塞,缓缓握紧手中的暖炉,朝着程求知扫去。
程求知一早就屏息躲在角落里,见状只好出声缓和着气氛。
“多谢娘娘厚爱,此事不敢欺瞒娘娘,只是如今殿下在朝中并无立锥之地,失忆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为好。”
温月明有了台阶,这才大大方方侧首,涟漪妩媚的漆黑眸子盯着程求知。
程求知温和自然:“殿下只是高烧之后忘记一些事情,但不过是无关大雅的小事,不会有大的影响。”
温月明和他四目相对,随后各自微微一笑,移开视线:“原来如此,是我多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