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长睫颤了颤,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呼唤,想要努力睁开双眼,但他尝试了许久,干燥皲裂的薄唇动了动,似是吐出了一个“虞”字,终究是没有气力,头一歪又平静下来。
沈虞环住他的胸口,努力想将他抱起来。
可惜两人之间身形差距太大,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额头都开始冒汗,他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。
没办法,沈虞只得将阿槿与采薇都叫起来,三人一道合力将李循抬到了屋里她的床上。
采薇出去又灌了两个汤婆子,填了一个暖手炉,匆匆进来塞进温暖的被窝里。
阿槿去端了一盆热水进来,骂道:“这个混蛋,大晚上又跑过来做什么,还嫌周府不够烦他吗?”
沈虞紧抿着唇没有言语,抬手接过热水,绞湿了帕子扭干,替他仔细擦去脸上的血污。
手背上也布满了细小的刀口,沈虞托住他的右手,他的右手却攥成了一个拳头不肯松开,仿佛攥了什么东西。
沈虞用了力才掰开,从里面掉出一只脏兮兮的荷包落在她的裙摆上。
沈虞一怔,将荷包捡起。
是一只滚了银丝线的青缎荷包,荷包其实已有些掉色破旧了,只隐约能看见上面似乎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松鹤耳鬓厮磨。
这只荷包,当日不是被自己扔了么,怎么又回到他的手中?
沈虞看向床榻上的男人。
李循显然已经陷入了高烧之中,额头滚烫,薄唇翕动,呓语不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