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者他不应该强撑着见她,就应该让严芎出面。
越在意便越小心,大约便是现在这样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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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架旁的秦月注意到了他醒过来,放下手中书卷朝着他走了过来。
容昭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,对上了秦月的目光。
他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,那时候在容府,那时候他每每回到家中时候,便能看到这样的她。
而一切回忆都在秦月在他面前停下时候消失殆尽,她坐在了卧榻旁的绣墩上,轻轻叹了一声:“小严与我说你病了,容昭,你应该回京城去。”
容昭顿了顿,只感觉心仿佛被揪住一样,隐隐作痛。
“他说你有心结,但我认为无论什么心结,都不能拿性命开玩笑。”秦月看着他,“他请我帮忙劝一劝你,容昭,我想你应当是会顾全大局的人,你从来都是顾全大局的人,所以你应当回京城去,有太医照顾,你就能快些好起来。”
容昭看着她,许久没有说话。
这些话、这些道理,没有哪里出了错,每一句都是应当应分,每一句都是规劝,每一句都无法辩驳。
他忽然有些明白当年有一些事情,当年他对待秦月时候大多数时候也是这样的,他曾经说过很多像这样的话语,他说了正确无法辩驳的话语,却并不是秦月想听到的那些。
如若是无关紧要的旁人这么说,他大约不会有什么感触,但现在换了是秦月来说,便仿佛是一把刀子一样在他心上来回割据。
便如他近来常常领悟到的那样——当年种种便会在今时今日化作苦果,让他一遍一遍品尝,十倍百倍地品尝到其中的酸涩。
他垂下了眼睑,避开了她的目光,沉默了许久之后,努力地笑了笑,道:“我会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