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凤笙眸光噙笑,向他望来。
“顾大人您总算是来了。”
他看了一眼,便不敢再看,低下头道,
“时间紧迫,公主请跟微臣来。”
容凤笙系好斗篷,戴上帽子,手臂间挎着一个食盒。
顾泽芳一边引她行走,一边状似无心交谈,
“公主是哀帝二年嫁进的南阳侯府?”
她莞尔,道是,忽地想起自己还在闺中时,便与顾泽芳相识了,是因为一卷佛经。
尤记得,她当时给清声的信中,有这么一句,“日出东海落西山,愁也一天,喜也一天。少荤多素日三餐,粗也香甜、细也香甜。新旧衣服不挑拣,好也御寒、赖也御寒。常与知己聊聊天,古也谈谈、今也谈谈。亲朋好友互慰勉,贫也相安,富也相安。”
顾泽芳忽地一叹,“公主如今的心境,可复当初?”
容凤笙一怔,随即低眉道,
“禅心已作泥沾絮,不逐春风上下狂。”
收住心猿,看住自性,不再……动心起念了。
顾泽芳一怔,随即心口漫上淡淡怅然。
“如此啊……微臣晓得了。”他骨节分明的手放下了马车帘子,微风卷过那双冷冽的桃花眼,有着容凤笙不忍看,也看不清的情愫。
太子被关押在诏狱。
狱卒上前阻拦,顾泽芳淡淡一笑,泰然自若地从怀中取出一封明黄信纸。
“这是陛下手信。上有天子宝印,尔等竟也不认识么?”
狱卒细细看过,当即大惊,连忙跪地高呼万岁,很快便将二人放行。
容凤笙走了几步路,看顾泽芳将信纸收入袖中,脸上没有半点异色,不禁感到诧异。
伪造皇帝印信,乃是欺君大罪,顾泽芳堂堂礼部尚书,做这事竟是信手拈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