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大夫已经给夫人施了针,能用的法子我们都用了,还是看不见孩子的头,夫人怕是要难产......”
稳婆咽了咽喉咙,顾不上手上的血,不停地擦脸上流个不停的汗,而她的话音还未落下,眼前便刮过一片黑影,鬓边发丝被他带起的风吹开的同时,男人也已经闯进产房。
众人见他进来都有些愣,回过神时陆凛已在床边。
他接过苏茗窈手中的碗,而对方踉跄着挪到一边双手撑住床架,将位子让出给他。
陆凛拿着勺子的手绷得僵直,指尖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抖动。
有些许汤没喂得进去,从嘉月唇角滑了下来,陆凛便直接用衣袖将它抹干净,又顺势去擦她额头的汗。
可喂了汤她的眼帘依旧无力地耷拉着,往日灵动柔软的眉眼间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,奄奄一息。
“温嘉月,不许睡听到没!”
将碗丢在一边,粗哑着嗓子低吼过的陆凛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猛然俯身吻住嘉月。
闭上眼,他用力咬住她满是参汤味,浮动着一丝微弱热意的唇瓣,血腥味很快便在二人唇齿间弥漫开来。
这一丝钝痛与腹部的剧痛相比俨然微不足道,却像是闯入巨浪的一块顽石,微微动摇了它原本的猛烈和强势。
此刻嘉月的意识像被生生撕成两半,一半悬在空中,一半又死命地要留在身体里,不甘心放弃。
她怀胎近十月,和陆凛一起翘首以盼的糖葫芦,一定要好好的。
“我不睡……”
许是这念头又强烈清晰起来,再加上陆凛一直紧握她的手给她送着温暖如泉涌的内力,嘉月又有了点力气,哑着嗓子呢喃的同时,继续发力。
如此不知多少回,“嗡嗡”不停的耳畔依稀听到了稳婆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