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变得大了,沈沅不得不抬手压住帽檐儿,才没让兜帽掉下去。
这条路并不好走,小路羊肠狭窄,不断有缠绕的树枝刮着她的衣角,有几枝还打在了她脸上,白皙的脸瞬间出现几道红痕。沈沅疼得轻呼一声,眼里忍不住出了泪花,连忙用手按住,一下一下地揉。
她望向还有很长的一段路,心里有些沮丧颓然,又想到允儿哭着求她的模样,咬咬牙,接着向前走了。
终于到了寒潭处,月如银辉一缕一缕洒了下来,坠入湖镜中,轻柔温软。
陆浔半身都泡在寒潭里,手腕处绑着锁链,眼眸微阖静靠在岸上仿佛睡了过去。
沈沅又往前走了几步,脚下不甚踩到一枝枯枝,发出咯吱的声响。
陆浔掀起眼,看向她,“嫂嫂深更半夜来这,可有人知道?”
他的肤色极白,犹如霜雪,仿似夜间灵魅。三千墨发铺散在水面上,丹凤眼微微挑起,似虚似幻。
沈沅甩开那些扰乱的心思,把兜帽压紧,柔婉的声线被寒风吹得破碎不堪,“那些事,是你做的吗?”
寒风让人厌烦,把她本就软糯的声儿弄得更小,细细苏苏的缠绵。
陆浔明白她话里的意思,抬头望了眼天,圆月不见了,只剩下遮蔽压城的黑云,他淡淡开口,“嫂嫂以为呢?”
“如果有人故意陷害,我可以帮你。”沈沅站的离他又近了几步,兜帽被狂乱的风吹得掉了下来,小脸被冻得通红,上面还有几道不知怎么弄的红痕,更像东西打的。
裙摆被风吹得扬起,麟麟凤羽展翅而飞,即便是旧袍,可穿在她身上却华贵无比,她不论穿什么都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