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衣襟被扯了个口子,头发也凌乱地披在肩上,被李骋掰过的指头疼到麻木,几乎要失去知觉。也不知道等了多久,几乎都要天亮了,大夫才赶来看了她一眼,摆弄她青紫高肿的手,而后给出答复:“小指断了,待在下复位以后,还请美人勿要乱动,养个月余便好了。”
宋箬来得时候,苏燕的手指正接好,疼得鼻尖都是冷汗。
她没想到宋箬竟然还能来,颇有些惊讶地问:“他们竟让你来了?”
宋箬大致也弄清了些什么,说道:“常沛与外祖来找过我,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,我听他们说你一清早请了大夫,便要来看你,外祖也允了。”
苏燕听到她提起外祖,心又沉了沉,另一手揪着衣裳,不敢去看宋箬的眼睛,只小声问:“你知道这些事吗?”
“知道什么?”宋箬疑惑地问她,面上表情不似有假。
苏燕只是个普通人,她从未被人这样拿到指着心口逼问,倘若她不说,李骋会变着法子欺辱她。他迟迟忍耐,不过是想最后给她留一分情面,一个将人头挂满马鞍的人,怎么能盼着他心慈手软。
连常沛都能背叛徐墨怀,她又算得了什么,她在他心里本就没有多大的分量。
苏燕几乎没有多做挣扎便将徐墨怀的庇身之所交代了出去。
可如今面对宋箬,她心底又浮现出愧疚来,她总觉着徐墨怀虽然是个无耻之徒,却也不该如李骋说得那般不堪,况且徐墨怀是个勤勉的君王,也是宋箬得之不易的兄长。她倘若害死了徐墨怀,此生真的能够心安吗?
她嗓子干涩,仿佛喉咙里卡了沙土。“方才李骋来过。”
她一开口便委屈得掉眼泪,宋箬蹲到她面前望着她,温声道:“苏燕,你先别哭,到底怎么一回事?”
宋箬安慰人的样子跟徐墨怀有几分相像,苏燕非但没止住哭,眼泪反而更汹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