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就又变了脸色,“我们家大少夫人这是有心疾,得有人跟她多说说话,免得她一个人胡思乱想,我想着,不如今日就请你家夫人在我们家赏脸用午膳,下响还在这里,行吗?”
言辞恳切,十分操心的模样,秦妈妈却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,笑着道:“我们夫人忙的很,待会就要走了。”
陈姨娘就点头,“好,那便下次有时间,再请折夫人来好好玩了。”
等人走了,折霜收回眼神,问道:“她这般的……想来是有话跟我说,她想跟我说什么?”
苏弯弯琢磨了下,道:“为儿女者强,她如今跟着我,掌管着莫家的权利,知道了捞油水的欢喜,等过一两年,承恩侯再娶了妻子,她的管家权利便要收回去,便没有油水可捞了,那她还怎么补贴儿女?”
她笑着道:“我让桃令透露给她,我最近在跟着你一起做云州的生意,她有了一些私房银子,自然是想跟着赚一赚的。”
这可真是——折霜摇摇头,“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,人人都有自己的命。”
她站起来,真的要准备回去了,“今日来看过你,回去好好替你扬名,说不得过几天,就有无数的夫人们上门来看你了。”
苏弯弯点头,“好,我等着她们。”
折霜便低头,伸手在苏弯弯脸上拍了拍,笑着道:“弯弯啊,没事的,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,等到做完这事情之后,我们一起做更大的事情。”
苏弯弯笑起来,“好,阿霜,我信你。”
折霜便喊了一句秦妈妈,秦妈妈的就进来了,替她穿好外面的衣裳,跟折霜道:“主子,我们现在去哪里?”
去哪里?肯定是要回家的。
家里还有几个人需要她去哄着帮忙做事情呢,结果出了门,果然就见陈姨娘在小道上堵着她,见了她来,陈姨娘装作巧遇,然后连忙过来,折霜笑吟吟的跟她打招呼。
陈姨娘就道:“折夫人,我们家少夫人还好吧?”
折霜就瞬间为难起来,“哎——我跟弯弯,虽然相好,可到底脾性不同,我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,她着实……是太软了,我劝慰她好久,她都哭哭啼啼的,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。”
陈姨娘就也跟着叹气,“是啊,不过我们家少夫人实在是——”
可怜两个字,她不敢说,如今还在承恩侯府里面呢。
陈姨娘只好道:“好在有你,能时常劝慰着她一些,免得她做傻事。”
折霜立马抓住这句话里面的“傻事”两字,道:“如何是做傻事?”
陈姨娘就愣了愣,也没有反应过来,然后有些尴尬的笑笑——没错,她就是话到这里,随意说的,可是被折霜如此认真的看着,她就想着,还有事情求人家呢,也不能说自己乱说话啊。
于是就道:“我不也想着,平日里的妇人家,要是丈夫去世了,便也要闹着跟着去,我就,我就想着,我们家的少夫人自小出自江南世家,听闻她们那里的节妇碑多,就是苏家,也有不少呢。”
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很好,道:“您是不知道,江南那边的习俗便是如此,我多担心我们的大少夫人啊,哎,她年纪小,说句逾越的话,我看着就跟我自己的姑娘一般,生怕她想错了道,好好的花般年纪,反而早早走在我这个白发人面前。”
她如此这般说,折霜就也跟着更加担忧起来,握住陈姨娘的手道:“虽我不喜欢弯弯的性子,但是这种性子,确实容易想不开,我想着,我不能常在这里陪着她,她又没个其他的兄弟姐妹,便只能由你多看护着她了。”
陈姨娘心里就高兴的很,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说一说正事了,结果就听折霜拍了拍脑袋,懊恼道:“你瞧我,最近都忙晕头了,因是第一次见你,我刚刚都没有将你跟弯弯跟我说的陈姨娘联想在一起。”
陈姨娘就道:“……大少夫人说妾身了?”
折霜就点头,“是啊,她说你人好,只是孤身一个人,没有点银子傍身,要是我那云州的生意还差人,不如就让你试试。我想,这哪里能行啊,做生意的,都是有亏有赚,要是赚了银子,那还好,要是亏了就不好了。”
她笑着跟陈姨娘道,“我们这样的人家,妇人家和姑娘家做点生意,不过是玩玩罢了,我阿爹就说,我性子烈,还好强,看不起人,所以让我做个小生意,磨炼磨炼我的眼力和心性,赚钱不赚钱倒是其次,我倒是不服气,我折霜这辈子,还没有做不来的事情,肯定能成。”
然后却又笑道:“我阿兄却嘲我,说我是说大话,年纪轻轻,怕是被老人们骗了去,哎哟,如今人人都给我奚落吃,我倒是也不那么自信了,便只能找弯弯她们这般不缺银子的试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