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人悄悄对同伴说:“他快洗了半个时辰了, 不会趁机翘班了吧?”
同伴嗤之以鼻:“就他那比老鼠还小的胆子, 光知道嘴上巴巴, 再借他一个胆儿他也不敢乱跑——我倒觉得, 有可能是打水时栽到井里去了。”
问话的狱卒大惊失色:“咱们要不要出去找找?会不会是咱们这段时间欺负他,他想不开投井自尽啊,咱们以后还得喝那口井里的水呢!”
两人边各种脑部各种惊慌失措,边跟在崔含霁后面进牢房。
崔含霁对着背对他们靠着墙角发怔的“姚星潼”喊了几声, 皆无回应。
前几次姚星潼也是这样,不大爱理人,但叫她的话,起码还是会转过头回应的。
崔含霁皱眉道:“她近来一直如此?”
狱卒连连点头,“对对,怎么喊她也不理,就这么坐着。”
看姚星潼还不转身,好像不知道身后有人似的,他俩又赶紧补了一句:“转头都不带转的。”
同时心想,难怪进来送饭的几乎每天都要踹门撒火,对着这么一个除了会喘气儿外与死人无二的犯人,明明快死了还拽的二五八万的,谁看了不生气。
崔含霁心中窜出一股无名火——凭什么,一个罪人,凭什么敢不理她?觉得自己活不长了想死的快点儿?
“知道就要给顾栾陪葬了是吧,不过连最后一面都不想见了吗?苦苦撑了这些天,你肯定想在死前再看他一眼吧,不用担心,本宫会让你如愿以偿,只是到时候他被砸的还有没有人形、你还认不认得出来,那就不一定了。”
她故意放出与顾栾有关的消息,结果“姚星潼”依旧是一动不动。
崔含霁顿时生出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。她气急败坏地抓住栏杆,尖声吼道:“姚桉!本宫看你不光是想自己死,还想让你们家所有人都跟你一块儿掉脑袋!本宫在问你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