猪脚一定得用斧头来切,否则家里的菜刀非但切不开,还得卷刃不可。
用斧头切猪脚是个力气活,以前家里没男人的时候,方姨只能尽量过年的时候不熏腊猪脚,林蔓蔓要是想吃腊猪脚,那就只能让林常海来帮忙切。
自从她跟申叔结婚之后,家里很多事情都用不着她操心了。虽然一开始她刚跟申叔结婚那会儿,村里有不少的在背后说闲话,说她当初刚死了男人的时候又不改嫁,现在闺女都长那么大了,她都四十了又要改嫁了,真是老树开花什么的。
说的难听,她只当听不见。
后来林蔓蔓去海岛当兵了,说这话的人就少了一些,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家蔓蔓出息了,还是因为时间长了,自然而然就没有人讨论了。
这些事情她都不管,就跟当初村里不少人传她跟林常海的闲话一样。她行得正坐得直,当初她跟林常海两个人就清清白白的,现在嫁给了申永兴,她和申永兴都没有家室,儿女也都同意这事,他们自己的日子自己过,碍着别人什么事情了?
她始终觉得,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,别人说什么随他们说去,嘴长在别人身上,管又管不住,反而白白受气,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把他们的话当一回事,反而自在。
拿出林蔓蔓带来的木耳干,用温水泡开,这种木耳挺大的,但是吃起来比那种小木耳还要香,是林桃专门给他们准备的。
木耳跟猪脚放在一起炖。
申叔又去杀了一只鸡,方姨打算做个自己最拿手的辣子鸡丁,不过考虑到李明诚吃不得辣,所以辣椒放的比较少,而且是用的那种不太辣的辣椒,带点儿辣味,但又不会让人受不了。
公社里杀年猪的时候,方姨还让申叔给买了一副大肠,因为林蔓蔓喜欢吃爆炒大肠。现在是大冬天,天气冷,后来下雪了,干脆就把大肠埋在雪里了,这会儿从雪里挖出来还是十分新鲜的。
就是被冻住了,还得放进温水里解解冻。
申叔这会儿刚好把鸡毛拔完,打算去切鸡,看到方姨打算收拾大肠了,赶紧说道:“你放着,让我去洗,大肠难洗。”
方姨说道:“我来就好了,你又要切鸡肉,又要处理大肠,等晚饭做好要到什么时候了?明诚第一次上我们家来,可不能让他饿肚子。”
听罢,申叔这才作罢了。
方姨笑了笑,这个男人很疼她,是怕洗大肠太臭,所以不让她去。但她以前一个人带女儿的时候,什么不是自己做?这点事情怕什么?
今天晚饭的丰盛程度,甚至超过了大年三十那天。
又是木耳炖猪脚,又是爆炒大肠,又是辣子鸡丁的,还配了两个素菜,一个凉拌酸萝卜片,这个吃起来特别的解腻,要是肉吃多了,再吃上一口酸萝卜片,酸酸爽爽的,很爽口。
方姨和申叔两人在灶房里头忙活的时候,李明诚和林蔓蔓则是在堂屋里坐着烤火聊天,期间李明诚想要表现一下自己,想去帮帮忙,很快就被方姨赶出灶房了。
李明诚跟林蔓蔓说了一些在海南岛上面的趣事,林蔓蔓被逗得笑得没停过,当然了,这里面多亏了他战友的牺牲,因为他没少跟林蔓蔓说战友们的糗事。
林蔓蔓听得好笑,又忍不住问:“怎么你说的都是你战友的事情啊?你就没有这种事情吗?”
“我也有啊。”李明诚说道,“我当时给你寄去的那封信,其实是我写了很多封才写出来的,我头一次写这样的信,怕说的太委婉了你不懂我的心意,后来就写了那样的一封信。可是事后想想,总觉得又肉麻又矫情,怕你不喜欢,第二天就去邮递局,想要把信给要回来,没想到已经寄出去了。”
“后来你一直没有给我写回信,我每天都抓心挠肝的等着,直到两个月之后终于收到了你寄过来瓜子和回信,我看到你写的信时,因为太兴奋,导致从床上跳起来,撞到头了,差点把睡我上铺的都给顶下床。”尽管李明诚觉得这事挺糗的,但还是说给了林蔓蔓听。
当时因为这事,他可被他的战友们嘲笑了一个多月,就连现在,要是想起来,还得时不时的笑一下他,还说他是‘铁头功’。
李明诚摸了摸头顶,说道:“当时头上肿了挺大的一个包,现在还有印子。”
林蔓蔓听得心头一跳,这得多疼啊。
她站起身来,走到李明诚身边,说道:“我看看在哪儿。”
她的手碰触到李明诚的头发,李明诚的头发比她的头发要粗要硬,她的头发比较细软顺滑,可是摸了一会儿,也没摸出来在哪儿。
接着便听见李明诚笑道:“骗你的,擦了半个月的药已经好了,当时没破,所以没有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