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安然想起自己年幼时候练书法磨性子,那时候也是能关在书房里练掉一瓮水的,便不再多说什么了:“法师给我一套蓝本,我抄誊抄一份心经,也算为法师分担一些,给祖母尽心。”

荣枯便拿出了自己之前写好的一份,郑重交给李安然:“这份虽然老旧了,但是上头我用朱笔做了不少批注,殿下誊着若是得了趣味,也可揣摩一二。”

李安然接过,小声咕哝道:“你这就是不放弃让我读佛经啊。”

荣枯道:“小僧自觉万丈经卷之中有无尽欢喜大自在,愿与殿下共享之。”

李安然调侃:“刚刚还说不要以自己的欢喜去揣测别人的欢喜,怎么转头法师就自相矛盾了?”

她早上起得早,进别院找荣枯之前打了几个哈欠,现在一双眼睛弯弯,又水汪汪的,眼角融粉赛过胭脂点染,荣枯见她凑过来调侃,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些:“殿下近日于辩论之道上,颇为得道了。”

李安然嗤笑:“嘴硬。”她开开心心放下手上的杯子,打开了荣枯给自己书卷,一目十行看了一遍,在书卷末端寻到了一个名字——提婆耆。

这份《心经》是用汉字誊抄,唯有提婆耆这三字后面跟着梵文,李安然记得这是荣枯的本名,便道:“虽然我自己不怎么通梵语,但是知道提婆是‘天’的意思,出自梵文……你家里祖父是天竺人,那祖母呢?”

荣枯道:“我祖母是汉人。”

他提到这个的时候,神情微微有些暗淡,李安然盯着他,便不继续问下去了:“‘耆’……我记得是某种猛禽?”

荣枯笑着摇头道:“并非猛禽。”他拿过一片碎贝叶,在上头写了“耆”的梵文发音,“‘耆’是汉文音,实际上发音是‘吉瓦’,意思是‘灵魂’。”

李安然用书卷遮住了脸:“我弄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