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只是多想了些,大殿下您这是污蔑臣了。”元容摊开手。

他确实是想过这种可能性,若是他是刺客,在太学没有种植有毒草药的情况下,为了保证对方一定会死,他会选择在行刺用的凶器上泡粪水。

李安然会带护具,也一定是想到了这一层,以防万一。

但是最终出乎意料的是,阿史那真并没有选择给他在膳房搜到的剔骨刀染金汁。

元容稍加揣摩,便知道了为什么——阿史那真的心中,有一份畏惧在。

李安然是庇护这些东胡学子的一定承天的伞,如果他这个东胡人,在太学里刺杀了李安然,那么首当其冲被枭首的,一定是这些东胡的稚子们。

他不能这么做。

这就是他心里那么一点微不足道,说出去可能会让人耻笑的“良知”。

他想胜,光明正大的从李安然这里夺得胜利,然后让李安然兑现自己的承诺。

这是几乎所有人都会有的赌徒心理,明明已经穷途末路,但是翻盘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,他便会着了魔一般想要去抓,同时还会忍不住在心中盘算着各种微妙的平衡和取舍。

大抵聪明人总是会有那么一点赌徒心理的,李安然自己也是个心性坚韧,心态极佳的“赌徒”。

她把自己的一手筹码细细算过,还顺便算计了对手的筹码。

这局棋,她这么都是赢,只是分怎么“赌”,才能让对面输得心甘情愿罢了。

“光是这一点,你已经胜过兄长了。”李安然站起来,对着身上穿着侍女装扮的阿史那真伸出手,“也是这一点,你最终败给了你兄长。若是你兄长在这里,他是不会想这么多的。”

李安然顿了顿:“左贤王,你先去换一身衣服吧?”她声音微颤,似乎是憋着笑。

阿史那真: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