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暂时休息的禅房在一处僻静地,窗外竹影映墙,簌簌摇曳,竹下面有个石榻,自然有一股清凉之意。
李安然在庭院的石榻上坐下来,便让两个侍卫在外面守着。
荣枯从禅房里面取了一些米糕和一本书册出来招待李安然,他这段日子都是上午讲经,过了午食之后,便在禅房里坐——若不是还要回宁王府,他可能就这样一坐坐到深夜——倒也怡然自得。
然后他便也盘腿坐在石榻上,闭上眼睛开始坐禅。
一条干净的石榻,李安然靠在一边看书吃糕,中间放着白瓷盘子,另一端荣枯闭目冥想。
明明两人同坐一榻,偏偏各自怡然,两不相扰。
报恩寺中有好事的沙弥,听说李安然来寻荣枯了,冒着风险爬上墙头想偷偷往里看,恰巧延道瞧见了,便往他们光溜溜的脑壳上一人一下,责令他们回去抄一百遍《心经》,自己却忍不住往庭院里扫了一眼。
男女独处,总会让人想入非非,在脑子里捏造出种种桃色来,延道却从未见过像这样的。
坦坦荡荡,各不相扰。
就像是两只蝴蝶,恰好停在了同一片叶片上。
延道双手合十,长叹一声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
思而无邪,行而有矩。
曾以世俗男女之情去揣测这两个人的关系,到底是自己落了俗套,心生烦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