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

余水月正在镖局中忙,为了方便柳白昭找她,大多数时间她都在镖局的书房处理事情。

闻言从纸张中抬起了微蹙的眉头,道:“他有没有什么异常?”

教徒回禀道:“柳公子把信收好了之后,跟往常一样,正在看书。”

不对劲。

如果收到的是郭茹夷的信,他不可能还有心思看书。

余水月把面前的走镖书一推,看了眼外面的天色,天幕逐渐变得灰暗,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。

“我出去一趟。”

对黄鹂吩咐了一声,余水月推门就上了房顶,小毛毛雨,她懒得撑伞。

熟门熟路的走梁翻墙,到了书院,悄声无息的向下一跃。双脚落地时,从敞开的纸窗向里望去。

柳白昭腰背挺直,脖颈微弯,神情专注认真,时不时拿起一旁的毛笔做做批注。

余水月眯了眯眼,仔细打量他的神色。

如果是正常人,遇到了如此屈辱之事,想必会自怨自艾,或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再不济,也得趁着蒙蒙细雨出来淋淋雨,吼两嗓子,以发泄心中的苦闷。

柳白昭不但没有歇斯底里,反而安静的犹如一具没有生命寄居的瓷器。

欠缺血色的面容略显憔悴,双眸沉静,宛如深夜里静谧的湖泊。

安静,沉默,又压抑着满满的克制。

就像把水坛里装满了恶鬼,再用一个木头盖子死死的压住他们。

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,按着盖子的那双手却早已布满了力竭的青筋。

犹如一张随时会崩掉的弓,随时会瓦解的坝,又或是随时可能流出滚烫岩浆的活火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