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吞咽了一下,磨蹭上前,嘟囔道:“不能不喝吗?府医说了,这是失忆引发的头疾,用药也是治标不治本,白白受苦……”
她说的煞有其事。
沈却却是异常坚定,掀袍落座道:“不能,这药里加了几味安神的药材,有益无害,你不是头疼得站不稳?”
虞锦攥着手心沉默,半响道:“那我喝,药味冲人,阿兄先回吧。”
许是虞锦不自知,她此刻的神情很是悲壮,如赴刀山火海一般。
沈却不动声色地压了压嘴角,向来低沉的嗓音都沾染了些向上的语调,他道:“我看着你喝。”
窗牖一阵风吹过,虞锦觉得头皮有些发凉。
她艰难一笑,“好。”
遂捧起那药盏,一口气闷了小半碗,稍停下来时唇舌间苦味蔓延,虞锦整张脸都扭曲起来,这也太苦了……
沈却不言,只垂目看她,别的不说,忍倒是挺能忍。
终于,药盏见了底,姑娘也红了眼。
虞锦立即起身漱口,眼是红的,脸是青的,那样子跟没了半条命似的,仿佛方才饮尽的是一碗毒药。
沈却蹙了蹙眉,转而朝沉溪说:“去拿蜜饯来。”
沈却低头,走上前看她。
原以为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,多少也要有些不虞,可预料之中的怒气并未如期而至,他反而觉得松了口气。
且对着她,容忍程度好似都提高了不少,他甚至还有耐心在这陪她演戏。
思及此,沈却无奈地捏了捏鼻梁,道:“虞锦,——”
袖口忽然被人攥住,打断了他的话。
就在方才,虞锦心一横,上前低声道:“记不得从前之事多少有些惶恐,近来才拼命去想,可是愈是如此,愈是头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