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斩了,把人头给多禄送过去。”
多禄正是那小可汗的名字。
段荣应是,目光在沈却握着虞锦的那只手上停留一瞬,俯首退下。
实则这种事从前也并非没发生过,王爷之所以对表姑娘那般严苛,正是因多年前也曾发生过同样的事。
不过自那以后,槐苑表面看似一切如常,可暗地里暗卫增了一倍不止,而这些王爷也并未与表姑娘提及,只拿此事督促她勤学苦练。
只是不曾想,这事又……
段荣回头看了眼门缝里的微弱的烛光,叹了口气。
寝屋里,烛火摇曳,时不时响起“呲呲”的燃烧声。
虞锦平躺在古木色的罗汉床榻上,艳容沉静,呼吸浅浅。
沈却裹住她的小手,目光落在姑娘娴静的眉眼上,便不断回想起方才在凉亭下,她满是血的倒在石地上,想一次,他心口就疼一次。
疼,抽筋剔骨一样疼。
“嗯……”
男人眉宇轻蹙,喉结上下滚动一番,抬手摁住胸口,气息略重。
直至后半夜,沈却才面色惨白地起了身,提步走的那一瞬,身形甚至轻轻一晃。
方才将虞锦安置在了正房,眼下床榻被占,男人随意落座在窗边的小榻上,掌心摁了摁长眸。蓦地,他抬脚将一旁的矮凳踹倒在地,胸腔剧烈起伏了两下,才逐渐缓下脸色。
外头守夜的小丫鬟听到声响,免不得心上一跳,面面相觑,复又匆匆垂头,到底无人敢多事询问。
蝉鸣此起彼伏,盛夏的躁风从楹窗缓缓吹来,树叶簌簌作响,抖落在窗前。
沈却缓缓阖上眼,良久才渐入梦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