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人道:“中郎将奉命监察长公主,无意中发现长公主有些逾越言辞。中郎将思量再三后,还是决定禀报与皇上。”
宁竹衣与李贺辰回京城之前,行宫发生了一桩惊变。
永荣长公主意图谋反,竟亲自藏匕首于画轴,想在献上画轴时刺杀皇上。此本乃五马分尸之大罪,但皇上念在手足之情,便只是将她贬作庶人,永禁于行宫之中。
据说,金羽卫奉命监察长公主言行,却撞破她因婚嫁之事对皇帝极为不满,出言不逊。因有此事,皇帝才终于狠下决心,将长公主丢在行宫,再不允许她回京。
“长公主何至于此?”
宁竹衣回到豫王府的红露居时,依旧咋舌不已。她实在是想不通,长公主何必做到这一步。为了一个周景昂罢了,竟然连亲兄长都不想要了。
山楂指挥着下人们放行李,闻言便道:“小姐管她呢,长公主被废为庶人,丢在行宫,那对您是好事。要奴婢看呀,她就是不知人间疾苦,才会为了一个周三公子变成这般模样。”
一旁的行秋接嘴道:“听闻因此事牵累,周三公子的前途也有些不保呢。皇上嫌他私得有亏,将他的官职都降了。”
“周三公子倒霉,咱们府的大公子却得了好处。慕之公子揭举有功,如今又官升一级,成了金羽卫的少卿呢……”
宁竹衣听着这番话,不知为何,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个许久未见之人的面孔,那是李慕之温柔的笑颜。
“段七小姐已经得了她的下场,接下来,便是永荣大长公主了……”
这句话,隐隐在宁竹衣耳边徘徊。
她甩了甩头,将这句话从脑袋里祛除。
开玩笑,李慕之哪来的那么大能耐?要他做做一般的事也就罢了,要长公主谋反,那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办到的。
宁竹衣没有多想,继续听着几个佣人大惊小怪地说着长公主。
“宁大小姐,宁大小姐!”就在此时,一个尖尖的嗓音从外头传来。
只见一个老嬷嬷穿过回廊,满脸笑颜地报喜道:“宁大小姐,您家夫人老爷的路途行了大半,方才王妃娘娘收到信,说是人已过了曲州,再不久就要到京城了!”
宁竹衣愣了愣,顿时露出喜色:“父亲、母亲要到京城了?”
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,叫宁竹衣心底涌起了雀跃之情,瞬时便将长公主的事儿忘了个干净。
她与父母分别已久,心中难免想念。而此次父亲又是升官,日后将常住京城,这于她而言,自然是团聚的大好事。
这段时日来,她虽与父母有书信往来,但书信再长,也难表心底情谊。家人之间,果真还当是面对面地坐谈闲聊为好。
宁竹衣高兴了一阵子,从嬷嬷手中接过了父母的书信。信是宁竹衣的母亲韩芙写的,簪花小楷端庄秀丽。信中先写路途平安,又写挂念女儿与京城,末了,还加了一句“盼女竹衣能入主宫中,得良人一生厚爱”。
一看到这句“入主宫中”,宁竹衣的笑容就凝住了。
是啊,眼下父亲母亲还不明白她早已改了意图,不想进宫了。眼下她想嫁的,另有别人。
可是这事儿,又要怎么与父母开口呢?
宁竹衣陷入了为难之中。
作者有话要说:喜闻乐见的见父母环节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