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景闻言,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脚,让开了位置。
看着丝雨一勺一勺的把药给温宓喂下,他则转身出了正殿。
方才慌乱间,赵景冷声让幼白出来跪着,所以此刻,幼白正抿唇跪在正殿外的院子里。
赵景在廊下驻足,居高临下的看着幼白,薄唇轻启,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心下骇然。
“杖毙。”
身为奴婢,口无遮拦便罢了,他虽对这奴婢早就不满,但总归有宓儿护着她,他也不曾真的罚过她。
可如今却不分情况,丝毫不顾及自己主子的身子,便大大咧咧的将此等事情直白告知,刺激的宓儿动了胎气,这等只会给主子添乱的奴婢,留着也是无用。
小李子闻言,猛然抬头,几乎是一瞬间,他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又低了下去。
悄悄的瞥了眼被皇上的话吓得脸色煞白,浑身僵硬的幼白,小李子终是不忍心,他试图劝说:
“皇上,幼白毕竟是贵妃娘娘的陪嫁宫女,若是被杖毙,奴才怕贵妃娘娘会再度受刺激。”
刚才太医的话,他是听见了的,所以此刻为了救幼白,也只有拿贵妃娘娘说事儿了。
小李子还是坚信,皇上不会不顾贵妃娘娘心意的。
赵景紧紧捏着拇指上的扳指,眸子闭上又睁开。
他这辈子,决定了的事情,甚少有改变主意的时候,可是在宓儿身上,他却屡屡破戒。
最终,为了温宓的身子,赵景还是妥协了,只是也没轻易饶了幼白:
“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杖责五十,贬入浣衣局。”
说罢,赵景转身进了正殿。
小李子松了口气,走到幼白身边,低声道:
“能保住一条命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