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姑看着她不语,淡淡一笑道:夜深了,世子妃还是先回去休息吧,至于江小娘一事,只等世子爷回来决断就是。
不行!沈京兰咬着牙,双目燃着怒火,纵然世子爷有话,可江小娘谋害我腹中孩子铁证如山,我作为世子妃亦有处置的权利!说着,冲身后吼着:来人,给我把门撞开,将那个毒妇抓出来!
梅姑闻言,脸色严肃起来,一个闪身站在了闲云院的门前,两个小厮亦是,三人就拦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梅姑更是板着脸道:若世子妃执意不顾世子爷立下的规矩,非要硬闯,那就请世子妃从老奴的尸体上踏过去!老奴在国公府将尽三十年,服侍世子爷二十年,掌管闲云院十六年,身家性命一切都是世子爷的,死也绝不会违背世子爷半句命令!
那一刻,柳柳心中狠狠的松了口气,梅姑果然是硬气,世子妃的话都不放在眼里,这下好了,江小娘在梅姑的看护下,相信她活到世子爷回京肯定是没有问题的。
你你沈京兰被梅姑气的,身子狠狠晃了晃,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,指着梅姑说不出话来。
好一个梅姑,仗着她是世子爷身边的老人,自己不敢拿她怎么样,竟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,这般驳斥她的脸面!
好啊,好一个忠奴沈京兰知道,要想从梅姑的手里,将那寡妇带出来是不可能了,只能去想别的办法。她气怒的瞪着梅姑许久,最终一咬牙,狠狠甩了袖子,我们走!
夜深人静,梅姑看着走远的世子妃等人,无奈的摇头一叹气,转过身来就敲门,还没开口喊,门就从里面开了。
梅姑你可回来了,大事不好了庆云心慌的不行,拽着梅姑就往寝居走,一边说:世子妃定下江小娘谋害之罪后,就将江小娘关了起来,先灌了一碗堕胎药!后来居然还让一个男人了结小娘,好在小娘机警,拿烛台打了那男人,趁机逃了,可不幸后肩还是中了一刀!此刻小娘腹痛难忍,怕是腹中孩子您快些看看想办法吧!
短短几句,将江宁所遇事情说的清楚明白,梅姑面色凝重,却一把甩开了庆云的手,直接掏出腰间的腰牌,递给身后跟着的小厮,疾声道:快拿着腰牌去请大夫,务必告诉大夫,患者服过堕胎药,请他带着保胎药速来!
是!两个小厮扭头就跑。
梅姑也提着裙摆小跑向寝居,片刻看着那亮着光的窗子,跑过去推门就进去,到了内室看着侧躺在床上唇色都白了的江宁,心中也慌了,到了床前就抓着江宁的手:宁姑娘,腹痛如何?
梅姑江宁闻言,缓缓睁眼看着梅姑,通红的眼睛里瞬间满是泪水,紧紧抓着梅姑的手,就像是抓着救命稻草,声音颤抖着:快救我的孩子啊
宁姑娘再忍忍,已经去叫大夫了,大夫很快就来!
梅姑只是没想到,宁姑娘居然有孕了,还被世子妃灌了堕胎药,若早知她有孕,她就一直守在府里了,何至于今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,她都不在这里,若是世子爷回来哎,这一次是自己失职,若宁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能保住还好,若保不住,她也不必再留下闲云院伺候了。
梅姑说着,探头去看江宁肩后的伤,只见血迹已经浸透出来,染红了纱布,她无奈的叹口气:宁姑娘,此次是世子妃行事太过,待世子爷回来,我会禀明的。你这丫头,吃的苦受的伤够多了,也是难为你了
江宁眼泪不止,看着梅姑泣不成声:梅姑,你也是一路看着我来京的,你也知道我的性子,我只是盼着能在世子爷身边就好,我如何敢去害世子妃的孩子?
她还诬陷我给她的汤里下了麝香,可我从来连麝香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。她还叫人来杀我梅姑,我知道我跟她比起来,什么都不算,可为何我从无害她之心,她却如此视我为大敌?是因为我身份低贱,不配服侍世子爷吗?
梅姑叹气,拿过湿帕子给她擦汗,道:不是你的错,是世子妃太过善妒了。
世子妃无非是看不惯世子爷宠着宁姑娘,只是没想到,世子妃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,对别人的孩子下起手来,竟这般狠
小厮跑得快,大夫来的也快,因为事前说过情况,大夫一顶着满头汗进屋来,二话不说就先拿出几粒药丸让江宁服下,然后才细细的把脉。
过了片刻,大夫擦擦头上的汗放开了手,看着江宁难看的脸色,问:确是胎脉无疑,只是因用了堕胎药的缘故,脉象细弱的近乎诊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