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间,缨穗和柳柳无法抑制的痛叫出声,声音痛苦压抑,两个人紧紧抱着那长凳,浑身颤抖着。
沈京兰心口猛然心悸起来,手轻抖着,看着齐易南的侧脸,伸手去拽他的袖子,低了气势求着:世子爷,缨穗和柳柳她们是姑娘家,平日又娇弱,受不了这种杖责的,求您打个五杖,便罢了吧?
齐易南这才转过头来,深邃的双眸中除了冷然再无其它:心软了?那你给江宁灌落胎药,叫人用匕首了结江宁时,可曾心软过?
一句话,沈京兰脸上无光,羞恼的咬着唇,却不甘心的解释道:我是给她灌了堕胎药,可是我没有叫人去了结她!至于那夜想要了结江小娘的人是谁,世子爷尽可去查,总之不是我。我只是打算将她卖了而已,又何必叫人血淋淋的死在我院里,我还嫌晦气呢!
缨穗和柳柳一转眼已经被打了五六杖,两人已经疼的满头大汗,痛呼不绝,泪水不止。
沈京兰着急的看着,拽着齐易南的袖子不放,世子爷,停下吧?
齐易南拽回自己的衣袖,只问:我一直都想知道,你为何总针对江宁?
沈京兰闻言,气的胸口起伏着:世子爷若答应停下,我就告诉你!
齐易南看着她那做了那般狠心的事情,却依旧毫无愧疚之色的眼睛,眼神里层层叠叠的失望,好像第一次认真的看清这个女人。
尤记得她刚进门时,是端庄的,虽有时会嫉妒素文,说些不好听的话,可也从不似如今这般,行事狠辣。
究竟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?
是他对她不够好吗?成婚四年,他从来都是依着他的意愿,不眠花宿柳,不饮酒狎妓,不多纳妾沾染女子。
她急切有孕,一月超半数时间宿在她房里,素文嫉妒,姚氏幽怨,他都只当看不见,成全她的体面,连她迟迟无所出都不曾有半句不是,他几乎做足了一个丈夫的该有的宽容敬让。
可她还想如何?纵观京城世家子弟,像他这般妾室寥寥规矩本分的男子,有几个?
而他如今不过是带回一个江宁,她觉得不喜欢,觉得低贱碍眼,就不惜用手段除去?连他的孩子也都不肯放过,其心之冷,惊煞他。
他只轻吸口气,目光直直的看着她,淡声道:别停下,打到断气为止。
冰冷的一句话,已经被打了好几板子的缨穗和柳柳,震惊了。
世子爷怎么突然要缨穗吓得泪流不止,痛哭起来,柳柳更是不可置信的咬着牙,不可以,她不可以死,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
沈京兰更是瞬间瞪大双眸,看向齐易南不似玩笑的眼神,牙齿都气的打颤。
若是连自己的两个陪嫁丫头都被打死在自己的院子里面,那以后,还会有谁真心忠心臣服她?一个连自己丫头都护不住的主子,谁能真心卖命?届时,她在这府中将无人可用,孤立无援!
我认错!世子爷,我真的认错,求您不要打死缨穗和柳柳!沈京兰说着,眼神已然被逼迫到发红的地步,她微昂着下巴,一字一句道:是我小心眼,是我看不起江小娘出身,是我私心作祟厌恶江小娘,所以才会百般针对她落胎药一事,我只是觉得她不配生下世子爷的孩子,作出的糊涂事,还请世子爷看在我认错的份上儿,放过缨穗和柳柳!
齐易南看着她被逼认错的样子,抬了抬手:二十杖结束。
言罢,他转过身,先进了屋内。
沈京兰回头盯着缨穗和柳柳二人,直到二十杖已毕,看着二人还有力气抬头,这才松了口气,摆手示意丫头扶走了缨穗和柳柳,这才转身进了内室。
内室,齐易南坐在桌前,冷冷的看着沈京兰:只跟我认错是不够的,回头,你要亲自跟江宁致歉,并向她保证,只此一次,下不为例。且以后,不得再用你正室之权,刁难于她。
那一刻,沈京兰好像有点不确定,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,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看着齐易南,狠狠拧着眉问他:你疯了吗?竟要我给她致歉?我一个正室,肚子里怀着你的嫡子,你要我去给一个妾室,致歉?
齐易南目光略过她微微隆起的肚子,眸光冷凝:莫不是你以为,只惩罚那两个丫头,这件事就算完了?
不然呢,你还想打我二十杖吗?沈京兰瞪大双眸讽刺的笑看着他:为了一个贱妾,你借着打了丫头,打了我的脸还不算,还要我向一个贱妾低头?齐易南,我可是你明媒正娶进门的正妻!
齐易南缓缓站起来,走到她面前,看着她恼怒的那个样子,亦是嘲问:你也知道你是正妻,那正妻之责,你可担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