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重要的事,交给别人他都不放心,周淮之前虽也不靠谱,但周老太爷出事后,他好似一夜之间成长了,至少不再像以前那般游戏人间。
就连之前府上为他张罗的亲事,他也应下了,周家的重担早晚是要传到他肩上的。
同福出去没多久,周淮就急匆匆地赶来了,他的性子毛躁,只知道有事找,也没问清到底是何事,就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屋,一眼就看见了双手紧握的两人。
顿时捂住了眼转过身去,“沈鹤之!你什么意思,喊小爷来,就是让小爷看你们两的甜蜜样?”
周淮的嗓门太大,吵得昏睡的秦欢眉头又拧紧了,不安地往沈鹤之身边钻,他轻柔地将人半搂紧,手掌在她背上轻拍,“没事,是只哒野狗,不要怕,好好睡。”
被沈鹤之的眼神威胁,外加周淮也发现了秦欢的情况不对劲,这才赶紧闭上嘴,压低了声音。
“咱们阿欢这是怎么了?哎不对,谁特么是野狗了。”
沈鹤之确定怀里的小姑娘重新睡安稳后,才将昨日之事简单的和周淮说了。
先前秦家的事,他也知道些,闻言脸上的戏谑立即收起,沉下脸来,倒是有几分正经的样子,“这事你放心,交给小爷,敢欺负我们阿欢的,我定给抓出来,千刀万剐不可。”
沈鹤之见他认真了,才放心了些,“你去调查一下严家这几年到底如何,以及当初严首辅为何突然辞官,再带着刘成仁去吏部,认清楚,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人,切记,绝不能被人发现你在查此事。”
“我明白,你就安心在家照顾阿欢,一有消息,我就来让人来通知你。”
这是兄弟二人常年来的默契,周淮走后,沈鹤之也没再闲着,他这几日没法进宫,可朝之事却也少不得人。
况且,他总觉得当年的事没这么简单,严家人又重返朝堂,或许会带来其他的后患。
秦欢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,只觉得浑身乏力,起先是冰火两重天的煎熬,后面好似有人抓着她的手,将她从深渊拖了出来。
她就像泡在温暖的河里,任由温水浸泡着她,人也跟着平静了下来。
再睁开眼时,屋内又变成了她熟悉的样子,梦境可怕的东西全都消失了,她有片刻的恍惚,还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,直到她想要伸手时,发现自己正被人紧紧攥着。
侧头看去,才发现沈鹤之闭着眼靠坐在床畔,两人紧握的手掌有些湿,还有些发白,也不知道他维持这样的动作有多久了。
秦欢盯着交叠的手掌,没有动也没有说话,有些怪的记忆从脑海里冒出。
是她昏迷期间,哭喊着要沈鹤之留下的场景,她本就因为生病而微微泛红的脸蛋,显得更加的红了,她无意识的动作,暴露了内心对他的依赖。
她确实是害怕,也确实是离不开他。
心又忍不住的有些泛甜,她说不让走,他就真的片刻不离守着她。
之前对于沈鹤之所谓的喜欢,她是半信半疑的,而且是不信的多,他这般铁石心肠的人,哪会明白什么是喜欢,如今却是信了几分。
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她。
沈鹤之的脸上有些细细的胡子,那么在意仪态的人,也会有忘记打理的时候。
但即便是这样,他也依旧是她见过最俊朗的人。
秦欢自然也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,虽然她很关心刘成仁如何,案子又如何了。
但不知道沈鹤之是何时睡下的,看到他身旁的小几上摆满了折子,以及他脸上的倦色,就不忍心把人给吵醒,还是等他醒了再问吧。
秦欢盯着沈鹤之看了许久,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,慢慢爬了起来。
她有点渴,又躺得浑身难受,她必须得起来走两步才好。
确认了好几遍,沈鹤之没有被吵醒,才给他盖上了条毯子,轻手轻脚就像是做贼似的往外去。
这是沈鹤之的卧房,秦欢对此并不陌生,小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待在他屋里看书,总觉得格外的安心,就连这张床也是,她睡过好几回。
他每次板着脸说,这是最后一次了,等到打雷她哭着闯进来时,又不忍心将她给赶出去,现在想想,他对她还是格外纵容的。
时隔两年回来,屋内的布置还和以前一样,她绕过屏风走到了隔间,这是沈鹤之的小书房,入睡前会在这练字看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