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侍女小心捧上了巾帕清水,抿嘴笑道:“我们侯爷寸步不离地守着娘子呢。”
那岂不是整夜都在她身边?慈姑脸颊微红,濮九鸾接过巾帕, 咳嗽一声吩咐婢女:“先下去吧。”
他小心递给慈姑:“可要净面?”就要服侍慈姑净面。
慈姑满脸通红, 呜咽一声便直不起腰俩。
“昨夜里我叫郎中给你开了个安神的药,是以你睡得沉沉。”濮九鸾温声解释道。
慈姑这才打量到床脚有一个靠垫, 想必昨夜濮九鸾背靠这软垫坐在她床前,在地毯上席地而坐背靠着冷硬的床板, 就这么过了一夜。
昨天濮九鸾自己先是冒雨从汴京城赶到这里, 而后又搜寻救人, 一刻不得安歇, 再看对方脸上还未来得及刮掉的青色胡茬和布满血丝的眼睛,慈姑登时心里就不是滋味, 她垂着头颇有些自责。
“无事,”濮九鸾似是看出了她的纠结,小声安慰她, “我合眼睡了许久,如今已经精神多了。”
饶是如此, 她还是瞧见桌上放着两盅茶, 靠自己的那碗是清茶, 濮九鸾端起的那碗格外醇厚, 想来是解困之用。“我,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?”慈姑心里不安。
“你安安心心修养好, 莫要留下病根。”濮九鸾一笑, 又问她,“昨天受了惊,是我对不住你。”
他不说还好, 一说慈姑便想起自己说得什么“为了你我才耐着性子与那些人应酬,都怪你!”的话,越发后悔羞愧。
濮九鸾两眼定定瞧着她:“是我不好,我不应该只顾着自己喜好便想着求娶你,却没想到你得强打起精神与人交际。若是以后不愿意,便不要再做。”
慈姑慌得摇摇头:“不是,我无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