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珩已经低头上了马车,过了许久才马车才传来淡淡的声响:“我等了她七年,不会这么就算了。”
第145章 斩草全天下的好事凭什么都是她……
陈珩的马车刚入恒亲王府的时候,天才刚微微亮起。
晨曦的微光洒下来,枯黄色的草地上积水凝成了白霜。黑檀乌木的马车停在了门口的枣树下,寒冬的清早泛着冷。庄牧站在马车旁候着,双手很就冻得生疼。
殿下在里面已经有好一会儿了。
从昨日开始,殿下几乎是一天一夜未眠。庄牧跟随殿下身侧多年,对他的心思其实也是能猜出一二的。
说到底,这事也算是造化弄人,殿下当初前脚去西北后脚就立即派人去了扬州。但因当初的洛家被灭满门,又加上前太子也死在扬州,故而寻的时候不敢大张旗鼓,只能派人偷偷过去。
可当时的殿下还只是个三皇子,身上无半分的实权。再加上洛家全府灭门,只余下这一个遗孤。哪怕是派人去寻,间也费了些周折。
寻到大小姐之后已经过了大半年,到西北的时候人已经是骨瘦嶙峋,年纪对得上,身上又挂着洛家图腾的玉佩,谁能想到这样居然还能找错人。
寻错人还不算,七年后殿下自个儿起了疑,又派人去查,却还是慢了一步。
殿下这寻了这么久的人,可偏偏这人竟在东宫,成了太子殿下的妃子。虽非一母同胞,但殿下对太子殿下,自小是有兄弟情谊的。
如今,一边是这么多年的念想,一边是兄弟手足。手心手背都是肉,哪一个是那么容易就能轻易放下的?
庄牧深深吐了一口气,面前立马就凝成了一股白霜。他这个做奴才的都不知如何是好,想来殿下只怕更是难以抉择。
“殿下,要不奴才派人去将大小姐挪到别处去吧?”或者随便寻个庄子安置着,眼不见心不烦,起码殿下不会像现在这样,连自己的王府都不想回。
车厢内的人眼帘缓缓地睁开。
玄色的长袍起身,陈珩下了马车往王府内走去。他没说同意,却也没说不同意。庄牧叹了口气,只好跟着殿下继续往前走。
刚进门,便与迎面而出的刘太医撞了个正着。
瞧见他进来,刘太医立马跪在地上行了个礼:“属下叩见恒亲王。”刘太医是太医院院判张墨的徒弟,平日里也只给后宫娘娘们看病。
一般人轻易请不动他。
瞧见他,陈珩的眉心立即皱了皱:“你如何在这?”
刘太医头磕在地上,万分恭敬道:“昨日来给乡君看病的太医说乡君的病情不太乐观,陛下听说后亲自下令让奴才过来给乡君看病,直到她康健。”
恒亲王那漆黑的眼神一闪,这几日因洛长安被挡在正阳宫门口一事,早就传闻陛下与皇后娘娘闹了矛盾。
如今父皇又亲自派太医过来,这明晃晃的就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脸了。
下垂的拳头捏了捏,父皇这一遭,他竟不知是真的不将皇后放在眼,还是……太过在乎‘洛长安。’
身后,刘太医瞧见人影不见了才算是松了口气。他身侧的小药童立即弯下腰将跪在地上的刘太医给扶了起来:“刘太医您这番紧张做什么?恒亲王殿下又不吃人。”
擦着额头上下细汗,刘太医摇着头:“你懂什么?”他给洛长安治病,无人比他更要清楚她的身体状况。
那脸上的伤痕是从何处来,断了的手腕是怎么被人捏碎的。
还有……脖子上的指纹,那手掌的角度,还有掐下去的力道。当时,掐在她脖子的人,是真的想要她死!
这洛乡君是恒亲王府的,除了恒亲王谁还能这么对她?
深深吸了一口气,刘太医喉咙一滚,将心口里发颤的惧怕给压了下去。不管恒亲王如何,总之陛下是下令要这位洛乡君完好无损的。
——
连着下了几日的雨,今日一早起来总算是个艳阳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