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要细看,面前却瞬间一片漆黑。
“别看。”陈珩站起来,双眼通红。宽大的掌心伸出去,挡在了她的眼前。
喝醉后的掌心是带着炙热的,他手指并拢着遮住了她的目光。她那么小,小得仿若一只手就能挡住她的脸。他却连碰都不敢碰,掌心是悬空着,他只敢遮着。
连碰到她的脸他都不敢,他不配。
玉笙眨了眨眼睛,闻着他身上的梅子香。
炙热的掌心就在她面前,她睫毛太长了,在他掌心来回地扫动着,像是被根羽毛在心口抓了抓。挡在她面前的这只手开始渐渐地开始收紧。
他紧绷着下颚,漆黑的眼眸神色翻滚着,不知过了多久,才算是深吸了一口气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三七寻到她的时候,玉笙已经能够说话了。
掉了的兜帽重新戴回了她的头上,地上的宫灯重新点了起来,玉笙手里还拿着那束梅花,四周却没了那个人的踪影。
“主子。”三七寻到人松了一口气:“出来得已经太晚了,我们先回去吧。”
玉笙往四周看了一圈,半点人的身影都瞧不清楚。但空气的酒味却一直没有散,她被拥着往前走,不可控制地点了点头。
“走。”
她抓住三七的手,拼命地步朝着前方走去。那人没走,一直在看着自己。
等那素色绣着绿鄂梅的斗篷彻底消失,梅林那双玄色的长靴才走了出来。陈珩盯着那消失的背影看了许久,久到天仿若都要亮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转身挪开目光。低头的时候,却是愣住了。
那梅花树下,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珍珠落在地上,陈珩弯下身。一阵风吹来,冰冷的落在他的眼睛上,他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。
瞧见了指腹间的水渍。
——
“主子,下雪了。”
翌日一早,合欢殿后院的梅花相继地开了。三七推开门走进来,一双眼睛里都是喜意:“前几日就说要下雪,今日总算是下了。”
一晚上过去,大雪吹得外面一片银白。玉笙捧着姜茶喝了一口,跟着点了点头。
昨个儿晚上这一遭,她依旧还是没有回过神来。心口扑通扑通的还在跳着,好在昨日的事没人知道,就连三七都以为她只是走丢了。
“这下雪天冷,主子下次可不能再出去了。”素嬷嬷坐在一旁,手正拿着昨晚她穿的绣花鞋:“这鞋才穿了一回,暗扣上的珍珠就掉了。”
玉笙撇见那鞋子心口就发慌,低下头假装喝着茶,掩饰住心口的慌乱。
素嬷嬷低着头,又重新拿了颗新的给她缝上去:“一大早就让小宫女去寻了,寻了一早上也没寻到。”
珍珠不比西珠,西珠不比南珠。
又只有指甲盖大小,缝在鞋子后面做暗扣的,值不了几个钱。玉笙手的姜茶喝完了,深吸一口气淡淡道:“寻不到就算了,指不定是在哪里丢的。”
“这东西值当不了几个钱,如今又下着雪,别让奴才们去寻了。”
素嬷嬷点着头,同时手的鞋子也缝好了:“也是。”她点着头,瞧了一眼面前的鞋,却还是遗憾道:“只可惜原来这珍珠是一对,如今虽找了个大小差不多的,但也没之前那个好了。”
玉笙听了心口慌,赶紧挪开眼睛不敢再看,让人将鞋子给收了起来,总之她日后是不敢再穿了。
话音刚落下,门被人打开,冬青带着沈清云走了进来。
三七瞧见来人,低下头,端着茶盏立马就出去了。玉笙的眼神从她身上挪开,看向面前的沈清云。
好长时日不见,沈清云气色好了不少。他一张脸生得好,冬日里许是吃得多了些,眉目都越发的夺目起来。